灼烧 第33(2 / 3)
”
温鲤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直接愣住,手上拽他衣服的小动作也停下来。
车内再度沉寂,却与先前有些紧绷的气氛全然不同。
连于叔都忍不住,从后视镜多瞄了温鲤几眼,想看看这个小姑娘到底哪里厉害,能让陈鹤征上心到这种程度。
陈鹤征垂眸,睫毛也一并垂下去,黑漆漆的,似一片雨林。他看了眼温鲤搁在他腰间的手指,细软的指尖同他的衣服搅在一起,透出亲昵的味道,接着,他的视线又回到她脸上。
郑重而深刻的视线,一同落下来的,还有他的话音——
“你不能受到伤害——这是所有问题的底线。只要不越过这条线,你做什么事,想和什么人交朋友,我都愿意支持。但是,如果这条线被破坏了,那我们就来算算账,从头到尾,彻底清算。”
这话一出口,车子便冲出隧道,天光回归,亮得近乎晃眼,满目金灿。
温鲤在那片盛大的光芒中,看到陈鹤征的眼睛,纯净的黑,如夜空,如深海,她小小的影子映在里头,占据着,光明正大又理直气壮。
温鲤忽然有一种感觉,她的感情,她的喜欢,好像也经历了一段昏暗的隧道,在这一刻,重新窥见了天光。
陈鹤征说,他的底线就是她不能受到伤害。他的底线是有名字的,叫做温鲤。
他用自己的方式教会温鲤,爱是坚定的。
不迟疑,不摇摆。
这样的陈鹤征,她竟然放弃过一次。
真的好狠心啊。
这一刻,温鲤也说不清她心里是酸楚多一点,还是热烈多一点。下意识的,她的手指重新拽住陈鹤征的衣服,指尖勾住柔软的布料。
温鲤仰头,看向他,目光湿湿润润,像落着星星,小声问:“陈鹤征,《鸿消鲤息》和《有雾》这两首歌,都是写给我的吗?”
她的名字,她喜欢的雾气昭昭,都在里面。她早就想问了,可惜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她也怕是自己想得太多。
更何况,这两首,不仅写了感情,也写了遗憾和告别。
“想陪你看一场今冬的雪,风却来得太迟。”
……
“我曾幻想陪你走过许多时节,你说不必了,道不同就此作别。”
……
陈鹤征与她对视着,目光坦荡而深邃,片刻的沉默后,他才说:“这两首歌的确是写给你的,写在我想你但也恨你的时候。温鲤,我喜欢你是真的,我恨过你也是真的。”
“恨”字锋利,话一出口,两个人都感觉到疼。
可恰恰是这份锋利的敢爱敢恨,铸就了那么热烈又耀眼的陈鹤征。
陈鹤征背着光,捏住温鲤的下巴,将她拉到身前,目光笔直地看进她眼底,盯着她,对她说。
“温鲤,你要好好想想,想清楚,怎么做才能让我忘掉那份仇恨。”
说话时,陈鹤征的呼吸拂过温鲤的脸,吹乱了她浓密的睫毛。温鲤似乎有些紧张,下意识地咬了咬唇,嗫嚅地叫他的名字:“阿征……”
这声阿征太缠绵,陈鹤征的呼吸都跟着重了几分。
他低下头,离她更近,像是要接吻,却偏偏又隔了距离。
不远不近,若即若离,存心的勾引,迟迟不肯彻底给予。
陈鹤征的目光逐渐浓烈,看着她的眼睛,也看她唇上鲜润的咬痕,继续说:
“不要让我恨你这件事一直存在。”
“让我忘掉它。”
对温鲤而言, 最不想面对的事,大概就是亲耳听到陈鹤征说曾恨过她。
“恨”字凌厉透骨,像一柄剑, 开了锋刃, 稍稍挨近,两个人都会被割出伤口。
鲜血淋漓,久不愈合。
温鲤的下巴被陈鹤征捏住,她被迫仰头, 眼底湿润如星子的光无处隐藏, 她的神色,每一丝变化,都映现在天光下, 也映在陈鹤征深黑的眼睛里。
他居高临下, 凝视得那样深,仿佛连目光都有温度,像高温预警的夏日天气。
“别哭,”陈鹤征碰了碰她发红的眼尾,指尖冰凉如玉,轻声说,“我舍不得看你哭。跟你说那些, 也不是为了让你哭。我是希望你明白, 做那样的事会伤害到我, 会让我恨你, 以后不要再去做。”
温鲤用力眨着眼睛, 试图将那些湿润的痕迹抹掉, 一边用一种孩童般的气音, 向他保证:“我不哭。”顿了顿, 又补充,“我不会再让阿征受任何伤害和委屈了,一定不会。”
陈鹤征的神色柔了几分,他松开温鲤的下巴,转而去推她的肩膀。
温鲤侧着身,坐姿不稳,外力施加,她不由自主地后仰,朝车门的方向倾过去。陈鹤征似乎早有预料,动作奇快,立即伸手垫在温鲤脑后,瞬息之间,温鲤便枕着他的手掌被抵在了车门上。
温鲤被保护得很好,陈鹤征的指骨关节则撞到窗上的玻璃,喀的一声,听上去似乎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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