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1 / 2)
明归澜本为医者,对这些传言自然听过许多,霍危楼沉吟片刻:“单单调查凶手为何盗走舍利子极难,眼下只能先从净空和冯仑之死入手,当年净空得知有人买走佛典之后,曾去找过当时留下追查的官员,可一夜之后,净空消失,而剩下几人,也未曾提起过有人买佛典之事,如此,更坐实了他们当中有人和净空之死有关。”
明归澜想了想,“此番冯仑死了,是他发现了当年的凶手,还是说……他也是当年知情人之一?”
明归澜这般说,却是此前霍危楼未想过的,倘若当年知情者并非一人,而是两人或者多人,当年事情被掩下,如今知情之人内讧导致冯仑被害,也并非没有可能。
霍危楼也难有定论,“此等可能还需查证,冯仑做为主官,且和净空相熟,当年净空的确最有可能找他,若他为知情人之一,倒也解释的通。”
只是如此一来,可能太多,案子便越发扑朔迷离了。
霍危楼又将那画拿出来看,又令福公公到跟前,“当年你也在场,你且看看,看可能回忆起什么异常之处。”
福公公将图纸展开,“净明画的倒是细致,老奴本已记不清了,看了此图倒是立刻回想起来,可若三位大人所言,当日只有下雨之时场面有些混乱,其他时候,众人几乎不曾挪过位置,可下雨时礼台四周的回廊里皆有御林军守卫,也不可能众目睽睽之下消失。”
“当时准备大典,冯仑和岳明全本就在洛州,是到的最早的,之后便是吴瑜,吴瑜和王青甫皆为京官,吴瑜虽是文官,却有几□□手。”
霍危楼看着墨线勾勒的画喃喃而语,又道:“冯仑死的那夜,吴瑜和王青甫可互相为证,而岳明全却无人可作证。”
明归澜道:“薄姑娘说过,冯大人身上多处淤伤,与人生过争执打斗。”
霍危楼颔首,“杀死冯仑的人的确有些身手,且惊恐被谋害的手法残忍,若凶手为同一人,那此人不仅身手不错,还对人之骨骼了解颇多,心志亦颇为厉害。”
寻常人杀人之后,多半心慌意乱,可谋害净空的人,不仅将其肢解,还将尸块藏入佛像之内,霍危楼眉头一拧,“冀州还未有消息来?”
福公公道:“算起来咱们的人刚到没两日,若要找到当年的匠人只怕还需要些时间。”
霍危楼神色微暗,“去查了清家人,看看十年之前的旧事有无异常。”
福公公忙应了。
夜色落下,因白日下了雨,晚间便格外冷,未得宣召,薄若幽便在厢房中待着,案情查到此处,冯仑的死因、遇害之地和遇害凶器皆已查明,净空的遇害处虽然有了论断,可死因与凶器尚且难有定论,凶手动机或许都和舍利子被盗有关,可舍利子当初是如何被盗的却还未破解,薄若幽心中思绪缠乱,一转眼看到了那珍奇护手。
她手背伤处的肿已消了,只剩下一片乌青,于是她小心翼翼的将下午未戴过的那隻护手戴了上,动了动指节,心底烦乱忽而一散。
收好护手,薄若幽上榻歇下,很快便呼吸绵长起来。
第二日一早,霍危楼起身之时,薄若幽已在外相候,见她日日这般早,霍危楼心底无端生出了两分顾惜来,“既不必验尸,你何故这般早?”
薄若幽道:“民女想用蒸骨之法再验净空大师之尸骸。”
“蒸骨之法?”霍危楼扬眉。
薄若幽颔首:“此法为义父所教,不瞒侯爷,此前民女只看义父用过,自己还未试过。”
霍危楼看了薄若幽一瞬,“你试便是。”
薄若幽心底微松,很快,霍危楼带着一行人往停尸的院子而去,到了院前,却见吴瑜和王青甫已到了,见霍危楼来,二人一同上前来行礼。
吴瑜道:“下官二人怕侯爷有召,今日便早早来此相候。”
霍危楼扫了二人一眼,却见王青甫衣衫下摆有湿痕,王青甫苦笑道:“下官连日来未曾洗衣,昨日淋了雨换衣裳时才发现衣裳都脏了,这才急忙洗了两件,今日吴兄着急,下官隻好穿了未干透的衣裳来……”
吴瑜失笑:“王兄在京城仆从多,此番陛下令我们轻车简从,自是不习惯了。”
王青甫叹气,“那日看吴兄洗衣,我便不该躲懒的。”
这二人十分熟稔,几言颇有些家常之意,薄若幽却听的眉头微皱,“吴大人何时洗衣了?”
吴瑜便道:“这几日日日皆会洗衣,在下习惯了。”
薄若幽并未多问,霍危楼道:“仵作要再验尸骸,暂时无可问的,你们可回去歇下。”
吴瑜却不走,“那我们便在此相候。”
霍危楼进了院子,薄若幽便道:“民女先将骸骨洗净,请侯爷派人至寺外掘一地窖,地窖要长五尺,阔三尺,深二尺,再以木炭木柴在其中烧燃,将地窖内壁烧红为止。”
虽不知薄若幽此法是否有效,霍危楼还是派人去掘地窖,院内,薄若幽先洗干净了骸骨,而后令人取来酒二升,醋五升,又抬着骸骨一起往地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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