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1 / 2)
霍危楼抬手打断了他的话,“答本侯所问便是。”
吴瑜艰难的吞咽了一下,“王兄其人,淡泊名利,在下官眼底,是有羌州王氏一脉风骨的,若说他为朝官,还不如说他骨子里是个文人,他不争权夺利,就守着小小一方太常寺,竟也颇为自乐,太常寺与皇室宗亲走得近,他却不喜与他们结交,只求独善其身,当年下官因舍利子失窃之事官途上受了些挫折,可王兄非但不嫌弃下官位低,还施以援手,此等情谊,下官永记在心,他……当真不是会为了谋求荣华富贵害人之人。”
“谁说他为了荣华富贵害人?”
霍危楼狭眸,“世上之人,皆有七情六欲,有求财者,有求权者,有喜好美色者,他虽淡泊名利,却不代表他没有别的喜好,本侯问你,便是想知道,他这些年,最在意何事。”
吴瑜的神情有些古怪,他拧着眉头想了半晌,眼底竟是茫然一片,“下官……下官想不出来……王兄很从容风雅,公差之上尽心尽力,却也不是为了争功,寻常喜好收藏些名家画作,却也从不为此铺张豪奢,多数看缘分,府里虽也有妻妾,可他与她们相处的十分和气,也瞧不出他是个喜好美色之人。”
吴瑜想到此处,才觉出一丝后怕来,“他……要么的确是个性子寡淡无喜好之人,要么……便是连下官也是瞒着的。”
若是后面一种,那王青甫此人属实可怕。
霍危楼沉吟片刻,“除了你之外,京城之中,与他交好之人还有谁?”
吴瑜道:“除了下官倒也还有几人,不过皆是清流文臣,且大都出自寒门。”
“将所有人名写下来。”
福公公找来纸笔,吴瑜便一气写了七八个人的名字,又道:“这些人都是时常在王兄那里小聚雅集,吟诗作画的,偶尔论论朝政之事,不过并非结党。”
吴瑜言辞谨慎,霍危楼并不以为意,纸上的名字官位最高者便是吴瑜这礼部侍郎,其他人大都是些寒门出身却有几分才名者,他们一伙人凑到一起,还真当不起结党二字。
林槐看来看去,疑惑道:“和这些人交好,倒也附和他的性子,并且看起来与他交好者也不少,他并非孤僻之人,他若是偷舍利子,是为了什么呢?”
王青甫的一切经历都再正常不过,可越是如此,便越是令人难以理解,霍危楼凝眸,他一时也未曾想明白,太常寺主要负责宗庙祭祀,若能和皇室宗亲走得近,便可得颇多便利,可偏偏王青甫喜欢独善其身,如此,太常寺便成了个无实权之地,尤其在朝政之上,影响力微乎其微,也因此,霍危楼不觉得会有人与他结党。
吴瑜又道:“并且,王兄他不信佛的,他也不信道。”
这便更为古怪了。
岳明全连藏在沧州老宅的钥匙都交代出来,不可能在说谎,那王青甫若偷盗舍利子,所用为何?舍利子如今又在何处?
凤眸微狭,霍危楼当机立断道:“把王青甫带过来。”
虽是看不透王青甫其人,可也该交交手方才能探虚实,路柯领命而去的功夫,霍危楼寒声道:“若问不出,便先押解回京,回了京城,本侯有的是功夫与他磨。”
绣衣使有自己的死牢,进了那里的人,没有几个还能守口如瓶。
一旁听着的林槐禁不住背脊微凉。
然而这一等,却等的比适才宣召吴瑜更久了些,就在霍危楼觉出不对劲之时,路柯已满头大汗的跑了回来,“侯爷,出事了,王青甫吞金了!”
“吞金?!”
霍危楼豁然站起身来,一旁的林槐和福公公也面色大变!
路柯颔首,“是,他随身带着的碎金子,皆被他吞了,此刻人还有一口气,属下已经派人去请明公子了,也不知救不救的回来——”
霍危楼一声冷笑,眼底一股风雨欲来之势,“果真是个不怕死的。”
说着便抬步出门,刚出门,便见薄若幽听见动静从厢房走了出来,霍危楼看了她一眼也未说什么,直奔王青甫的院子,薄若幽赶忙跟了上。
路柯边走边道:“早间取书画的时候都没表现出异常,就这中间一个多时辰的功夫,外面的人也没听见响动,刚才属下叫门不应,进门便发觉不对,人脸上一点血色都没了。”
刚走到院外,便见霍轻泓和明归澜被绣衣使簇拥着也到了,明归澜显然已得了禀报,皱眉便问道:“吞了多少?”
路柯略一想,“至少得有几两金子。”
明归澜眉头顿时皱紧,“先进去看看。”
一行人进了院子,两个绣衣使抬着明归澜的轮椅进了正门,一入门,便见靠北榻上王青甫一袭青衫躺着,他衣饰齐整,双手交迭放在腹部,看着好似睡着了一般,可只有走近了,才能看到他痛苦拧紧的眉头和唇角溢出的血色,冷汗顺着他惨白的脸颊而下,唯一略有起伏的胸口代表他还活着。
吞金是极其痛苦的死法,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可金子沉坠入腹,中毒在其次,多半是磨破脏腑失血而亡,当真是死的痛苦而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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