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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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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明川轻轻闭眼,长而卷的睫毛在眼下带出扇影:“我们是在一张床上睡了十多年,一起经历过很多困难,一路扶持着走到今天的亲人,一定要这样?”

“你自己做的选择。”陈雾说。

季明川苦笑:“我上次在图书馆说的你没有放心上,我这次再说一遍。没有了那层关系,你还是我哥,爸要我们一辈子互相照应,我不可能不担心你,我们也不可能不再有联系。”

陈雾拎起脚边的袋子:“你自己在这里慢慢表演吧。”

季明川真挚得如同在婚姻殿堂许下诺言:“没有表演,我是真心的。”

陈雾:“哦。”

季明川白净的双手握成拳头,手背鼓起青筋,陈雾知道他最反感被人敷衍,以前从不这样对他,现在不知道是不当回事了,还是故意激怒他。

不过瞬息,季明川就平静下来,所有外溢的情绪都收得一干二净,他跟在陈雾身后:“晏为炽是你曾经的朋友,你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和他叙旧,这就是你留在春桂的原因。”

“而不是要……”停了几瞬,他走到陈雾前面,腰背弯得更低,一眼不眨地盯过去, “找机会报復我,对吗,哥。”

陈雾绕开季明川,继续走上坡:“姜禧知道我们的关系吗?”

季明川顿住。

很显然,姜禧是不知情的,否则就不是现在这个简单的局面。

他们的关系,除了他们,无人知晓。

包括埋在坟包里的。

陈雾的意思是,如果他要报復,早就去一中以同性恋做文章大闹,去找姜禧了,但他没有。

季明川再次跟上陈雾:“可是那么巧,你进了她的圈子。”

陈雾头也不回:“我进的是晏为炽的圈子。”

季明川笑:“不都一样。”

陈雾说:“我认识晏为炽,比姜禧认识他更早。”

季明川喃喃:“不是为了报復我就好。”

他沉浸在幸福的期待中,为下一段感情做足了准备:“姜禧是我现在喜欢的人,她会是我的妻子。”

陈雾把手中的几个袋子往上提了提,脚上的棉鞋踩着地面,又踏实又轻快:“你喜欢谁,你的妻子又是谁,我都不想知道,不用告诉我。”

季明川沉默着跟了他一段路:“西德太乱,你怎么会去那里上班,是不是晏为炽介绍你去的。”

似乎并不想知道答案,他走流程一样,自顾自地说:“钱够用吗,你以前给我的那些生活费我有剩余,平时我也有兼职,要是你不够用,我可以打一些到你卡上。”

“别跟过来。”陈雾面对他的关爱,隻给了这么一句。

季明川停下脚步,落寞地唤他:“哥。”

陈雾理都没有理。

季明川的落寞不见了,他冷淡地看了眼不远处的小区,转身走了。

晏为炽一放学就敲响了陈雾出租屋的门,他轻车熟路地走进客厅,背包丢到沙发上,疲倦的身子也躺了上去。

“我菜还没炒好。”陈雾去厨房,“你来帮我剥点蒜吧。”

“不帮。”晏大爷拽出身下的毯子盖在脸上。

毯子主人的味道缠上他的呼吸,他的疲意瞬间一哄而散。

厨房的陈雾没有再叫他。

大多时候都是这样,有事情要他帮忙就隻提一次,不会胡搅蛮缠没完没了。

晏为炽掀开毯子起身,扒着卷卷的金发去了厨房:“在哪?”

“什么啊?”陈雾坐在小马扎上,对着垃圾篓削土豆。

“蒜。”晏为炽揭开锅看看里面的鸡汤。

陈雾说:“在夹子上的篮子里,剥一小把。”

“一小把是多少?”晏为炽,“别给我说专业术语,几个。”

陈雾:“……四个吧。”

晏为炽蹲在垃圾篓边,漫不经心地说起了学校的事。

陈雾一脸“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的迷惑表情。

“自己剥。”晏为炽把手上的蒜往篮子里一砸,蹦出去跳到置物架底下去了。

一般人要么见情况不妙赶紧服软说 “帮我剥好不好”,要么较劲地说“你不剥就算了,我自己剥”,陈雾只是木讷地削着土豆,脑袋垂着,腰背弯下去,露在整齐发尾和棉衣领之间的后颈白如玉器。

晏为炽下意识地盯了会,黑着个脸把置物架底下的蒜捡回来:“有时候真的烦你。”

陈雾看他:“只是有时候啊?”

晏为炽:“……”

“怎么,你还想我一天二十四小时都烦?你有这么大的影响力?”晏为炽咬牙。

“没有没有。”陈雾忙表态,他瞥到晏为炽旁边的什么,讶异地说,“那个……好像是情书。”

从晏为炽的蓝色运动外套口袋里掉出来的。

晏为炽正在气头上,口气很差:“什么玩意儿。”

陈雾伸手去捡:“你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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