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然旭日(番外)萍踪(46-50)完(3 / 4)
南脖子后的桎梏忽然一松。他猛地倒吸一口气,好似死而复生般地从水里出来大口大口地粗喘着。他的眼前不时有蓝色水滴坠落,打在他鼻梁上、嘴巴上、手背上,将他打得清明了些。透过蓝色水帘,陈庆南看见侄女与儿子奔跑出去的背影。他们跑得真快,好似有十几个蓝影重叠,天井口照射进来深蓝色光芒,冰冷地包裹住他,叫他不得动弹,只得依靠着马桶盖吸气呻唤。窗外的夜空离他这样近,好像他稍微闭一闭眼,就能被天空吸进去。后来,他真的抱着马桶盖睡着了。他在梦里回忆起了陈沐阳刚出生那会儿,他和宋敏如胶似漆的岁月,他呼风唤雨的岁月。那时候,天还高高的、远远的,不像现在这般时时刻刻都能压到他身上似的。可是天还是压了下来,并用力地扇打他的脸,像女人细腻的手掌。「醒醒,你怎么回事啊?」陈庆南悠悠睁开双眼,纾敏正厌恶地捏着鼻子,半蹲着拍打他的脸。他的脸上忽的青紫一片,一把推开纾敏,啐道:「滚开!」说罢「咔哒」锁上厕所门。陈庆南在给自己擦身时,发现他的老屌似乎又萎缩了,软趴趴地耷拉在腿间,撸了好久也没有勃起。
中年男子的心头突然涌上一阵深深的恐惧,撸动生殖器的动作愈发用力。「为什么,为什么勃不起来了……为什么!」呢喃声里带了细微的苦涩哭腔,如受委屈的孩童一般可怜。这是他从十几岁开始就引以为豪的雁归来也许是侄女的话让他体内不可多得的温情慢慢浮起。又或者是在被儿子毒打一顿后,他愈发地感到身体的沉重与衰弱。每日夕阳时分,陈庆南呆呆地望着灰暗的天井,百无聊赖地细数太阳落山所需要的时间。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加速消亡,就和这天边的落日一样,只不过落日是金黄色的,他的消亡只可能是灰色或者黑色。他突然没了问儿子要钱的想法,大概是被打怕了,大概是觉得钱也没啥用了,不如早点死吧。天井血自那日后,陈庆南常常用这种法子折磨纾敏。不论是因为他性功能的萎缩,还是对纾敏喜欢上陈沐阳的愤怒绝望,他看到那些丑陋肮脏的民工用他们腥臭的大屌狠狠插干这个可怜无助的小女人时,内心却燃起刺激无比的快意。他觉得自己阳痿的ji巴似乎还有转圜的余地。又一想,这种y乱放浪的场面,他儿子一定没看过。他恶毒地想,如果他儿子看到了,肯定会暴露本性。他自己下的种也应该和他一样肮脏不堪才行,最好永远呆在阴暗角落的土壤里,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凭什么他儿子就能做他光鲜亮丽的大公司精英,而他却只能吸毒捡垃圾。于是乎,陈庆南久违地拨通了陈沐阳的电话。他用低贱的语气暧昧不清地说:「拿四千块钱过来,顺便给你看样好东西」挂掉电话后,却瞥见蓬头垢面、浑身精斑的纾敏披着一条薄毯站在他身后,只堪堪露出两条苍白瘦弱的小腿。她的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的手,仿佛一只失了心的女鬼。「给你喜欢的小男人打电话呢」陈庆南摇了摇掌心的手机,狠厉一笑。纾敏痴呆的表情散去,变为扭曲的疯癫。眼眶里突然溢满泪水,「你说了什么……你到底对他说了什么——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她猛地骑到他身上同他扭打起来,尖利的牙齿直接撕咬住他的肩膀肉,好像要咬烂他的皮肉才甘心。陈庆南一个反手将她锁在身下,谁知纾敏用膝盖顶撞他脆弱的生殖器,他丧失理智,捂着裆部大喊大叫起来,「贱人!cao你妈的贱人!」纾敏惊惶的脚步声杂乱地往屋外挪动着,陈庆南强忍着痛意快速站起身。「你觉得我儿子会喜欢你吗?」陈庆南的呼号使纾敏一下子呆愣在门口。「不会,我知道的」「你没见过他女人,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他女人就是我侄女,名牌大学毕业生,干干净净,漂漂亮亮,像你这样的,他看都不看一眼,他宁愿搞乱伦」「我知道,你别说了!」「不自量力,几岁了,还少女怀春?」他的声音缓缓靠近。「别说了,别说了!」陈庆南就势扯住她的头发,在她耳边冷笑着叨咕:「哈,你个cao不死的烂逼,我儿子连根屌毛都不愿意放你逼里,他宁愿喝他女人的尿,吃他女人的屎,也不愿意看你的裸体,你知道吗?倒贴的烂货,你被人轮-奸-啦,cao逼的时候还咕噜噜地冒y水咧,嘿嘿,恶心……」「别说了!你别说了!去死啊!你去死!去死去死去死!」歇斯底里,手不受控制地往前用力一推。话尚末说完,陈庆南突然听见一阵奇怪的风声从耳边刮过。原本沉重如铁的身体竟是这般轻盈,就好似空中悠然漫游的轻云,随之而来的却是后脑勺剧烈的撞击。纾敏愣愣地抓着铁栏杆往下凝视,雨水冲刷着男人僵硬的身体,从头颅里冒出来的热血被雨水哗啦啦地冲走,浓浓的铁锈味渐渐袭入鼻子中。他的身子还在风雨里抽搐颤动,空洞的双眼慢慢被大雨洗成灰色。迅疾的雨水好似针头不停地戳他的眼球,狂躁的寒风爆裂地钻进他裂开了窟窿的脑袋里。他再也爬不起来了。他开始回忆过去,不论是生养他的东北家乡,还是兜兜转转的几座南方城市。他出生,他叛逆,他不羁,他英勇,他潇洒,他堕落,他绝望,他空寂,他无耻,他死去。陈庆南注视着从天井口掠过的丰满阴云,渐渐地,那些阴云好似变成一团团漩涡,绮丽诡谲地对着他娇笑。他想张口骂一句「狗日的」,可最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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