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1 / 2)
犹如实质的杀气,战场上以命相搏的战士身上会有,穷凶极恶的凶徒身上亦会有。相较而言,后者的杀气更加纯粹,单纯是在为了杀而杀,没有人性和信念可言。这样的人便是俗话常说的“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了。就凭他这一身杀气,城西乱葬岗都可以尝试去闯一闯,也难怪被他害死的几位红衣姐姐隻敢远远盯着却不敢动他分毫。
三个红衣纸人摇摇晃晃,六隻被林炎涂成红色的眼珠直勾勾瞪着“林榄”,“林榄”始终毫无惧色。他咧嘴阴阴一笑:“敢到林家祖宅来闹事,你们做鬼算是做到头了。”
一个女鬼缓缓抬起一隻手臂,指向“林榄”的鼻子:“凶手。”
声音森冷幽怨,令人闻之胆寒。
另两个女鬼也都抬手指他:“凶手。”
一声迭着一声,是控诉,亦是审判。
“林榄”没有理会女鬼,他略显紧张地看向院门口,深宅大院格外安静,女鬼这一声高过一声的尖厉叫喊传出去可了不得。他眯起眼睛,低斥道:“你们少在二少我这胡说八道。”
话音未落,一张闪烁金光的符纸已然贴到了正对他而飘的那个女鬼脑门上。
女鬼身子后仰却没有倒下,更没有消散,符纸盖住她的内眼角,那双猩红的眸子竟诡异地向两边移动,阴冷怨毒地紧盯“林榄”。
“林榄”微微怔愣,显然是这种情况出乎他的意料。见三个女鬼都不受镇鬼符的威慑,“林榄”牙关咬得咯咯直响,攥成拳头的双手张开,快速结印。
林炎透过枝叶看到他的手势,哂笑道:“指使他的人果然对林家十分了解,那可是林家密不外传的驱鬼手印。阿纸,你都不会吧?”
霍纸紧抿双唇,他的确不会,倒不是林家祖上吝惜族内功法不肯教他,实在是他用不上。
林炎:“他是个外行,没有修行根基,结出的印至多驱驱孤魂野鬼。可你看他每一个动作都像模像样,停顿也都恰到好处,林野雨亲自示范都未必有他这个标准。”
霍纸蹙起的眉头又凑近了些:“如今的林家,谁能在短时间内教出这样的徒弟?”
林炎笑嘻嘻指指自己的鼻子。
霍纸送他两枚大大的白眼。
林炎摸摸鼻子,后知后觉意识到他这讨巧的自夸无端端给自己扣了好大一口黑锅。
这个假林榄真凶手跟他毫无关系!他发誓!
可惜霍纸不再理他,专心去盯“林榄”去了。
“林榄”完成结印的全套步骤,双掌急速挥出,以雷霆之势击在一个女鬼贴着符纸的脑门上。
符纸顷刻自燃,烧起的金色焰火自然而然点着了女鬼画皮之下的纸人。
霍纸心惊,下意识想扑出去抢救纸人。
林炎眼疾手快将他按住,这才没有暴露踪迹。
“阿纸莫慌,”林炎温热的唇似是无意地蹭到霍纸的耳尖,低沉中带着微微嘶哑的调调如流水,浇灭了霍纸急到跟着纸人一并烧起来的火,又因他接下来的一句话死灰复燃且烧得愈加熊熊,“爷的纸人呀,厉害着呢。”
霍纸:“……”
怎么觉着此纸人非彼纸人呢?
林炎适可而止撒开手,背靠树枝双臂环胸,一派正人君子模样。
霍纸搓搓后颈,逼着自己沸腾的思绪迅速冷却。他不敢去看林炎,隻好去看“林榄”,这一看,他更惊了。
只见第一个被点燃的纸人已烧得面目全非,头部烧剩的灰烬却并非是常见的黑灰之色,而是赤红。“鬼”身已烧尽,红裙却未有丝毫损伤。火没了可烧之物,渐渐熄灭,那红艳艳仿若浸了血的纸灰人儿犹如一副染过血的骨架,套在与之交相辉映的血衣里,摇摇欲坠于寒冬黑夜的冷风之中。
霍纸喉头滚动,后脊背直冒凉气。他自问千百年来什么惊悚诡异的场面没见过,可还是被眼前这幅景象惊着了。
他尚且如此,“林榄”就更甭说了。
此时他才完成第二次结印,将第二个女鬼给点了,一回头便瞧见先前烧起来的女鬼变成了更加渗人的血腥模样。作为一个见了血就会异常兴奋的变态,“林榄”两腿一软,踉跄着摔了个狠狠的屁股墩。
才烧起来的女鬼身上溅起一簇火苗,好巧不巧飘落到唯一没被结印拍过的女鬼身上,转瞬而已,三个面目青寒的女鬼化成三具血红骨架,三双空洞的眼眶围观着不受控制颤抖起来的“林榄”。
“怎,怎么会这样?”
“林榄”圆睁双眼,不可置信中带着些许恐惧。他不是第一次面对鬼物,变成林榄前,他经历过严酷的训练,甚至孤身闯过传闻中没有人能活着走出来的城西乱葬岗。连纸爷联手火爷都险些殒命的凶险之地,他还不是全须全尾活下来了。
教他的人说过,他身上有着杀戮积累而来的杀气和戾气,再凶的鬼怪到他近前都会弱掉三分,他是百年难遇的凶星,是很适合修炼克鬼一类术法的天才。他曾后悔没能亲手处置这三个死于他手的女子亡灵,因为那人为了向他表示友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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