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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今夜宜与故友叙旧(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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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回来后,薛灵倒头就睡,最后还是一条红包退回的消息震醒她。

她迷迷瞪瞪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另一只手拿起床头的眼镜戴上,看到和昨天一模一样的系统消息时,不禁笑了一声。

她发了两次红包,邵应廷两次都没收,都只回了“不用”。

配合黑白二色的线条人头像看,也难怪高中的人都说他是严冬腊月的湖底冰,冷淡而缄默。

简称性冷淡,而后面跟着的话太过黄暴,她不便复述。

窗外已黄昏,薛灵裹着被子从床上坐起,点开邵应廷的朋友圈,封面是并肩的篮球与矿泉水瓶,看色调和构图应该是他自己拍的。

封面以下的内容全部可见,少得可怜,几张她看不懂的图纸,几条单张风景照,唯一一条音乐分享,来自三年前,陈奕迅的《十面埋伏》。

他有想见的人?

薛灵退出微信,滑躺回床上,看吊灯上挂着的贝壳风铃。

风铃是高一春游时买的,那时候邵应廷还跟她同班,挺拔俊秀的他已不缺追求者。

校内校外,年上年下,或大胆张扬,或内敛娴静,都没能进入他的眼睛。

她宿舍几个闹腾的干脆开起赌档,猜邵应廷到底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

结果三年过去,“赌资”喝掉不少,赌桌上的底牌却一直没有机会翻开——邵应廷始终单身。

现在,她窥到底牌一角了吗?

“懒猪,睡醒了吗?”

房门并未上锁,薛灵应了一声,挂满装饰的木门迫不及待从外面推开。

“走!去辉记大排档吃饭,第一批出海的渔船刚回港,花蟹生蚝嘎嘎新鲜。”

回虹湾快两个月,除了去医院,薛灵甚少出门,一日三餐全靠三千块请来的阿姨做,在gold ast晒黑的皮肤看着又要养白回来。

可今天是阿姨的休息日,午觉睡过头的她晚饭还没有着落。

想外出的心拉扯着疲钝的躯体,顾玥还不停怂恿:“渔船回港最不缺的除了海鲜还有赤膊壮男,老板给我发了两张现场图,有一个寸头的身材馋死我了,肯定系你杯茶!”

顾玥是华裔,母语是英文,中文的口音随交往的中国男人而变化。

前任是香港的,前前任是东北的。

现在似乎想找虹湾的。

薛灵的床紧靠两扇胡桃木百叶窗,午后浓墨重彩的霞光层层落在洁白的床单上,比体温略高一点,令人贪恋。

“我不喝茶,我喝白开水。”她倒回床上,又给邵应廷发了个五十块钱的红包。

顾玥嗤她,也直挺挺倒进柔软的被铺中:“知道,你就喜欢我远房老板那种文弱瘦削小身板。”

薛灵不知替谁辩驳:“谢观澜可不文弱。”

藏在定制西装下的肌肉摸一下都心惊胆战。

聒噪突然平息,薛灵扭头一看,一双龌龊的眼睛果然眯着看她。

她嫌弃地推开顾玥的脸:“我是他妹,看过很正常。”

手机突然在她手心震动——有一笔转账,来自好友“yt”。

“你就当了他三年便宜妹妹,我可是当了他二十多年远房表妹,我都没看过……”

那厢顾玥还在喋喋自语,薛灵翻身俯卧在床上,点开最上面的对话框,邵应廷已经收下了她的红包,给她返回三十。

一排五号电池二十元整。

薛灵的心有几毫秒的堵塞放空,说不出从何而来,像有一盆水浇在她刚燃起的火苗上。

意兴阑珊。

她从枕头底下翻出被压得扁扁的内衣,成为催促的那方:“要去就赶紧。”

辉记在海边,开车也要二十分钟才能到,晚了只能在街边支张折迭桌吃饭。

顾玥激动地吹了声口哨,用力在薛灵的额头上啵唧一口。

“我现在把车开过来!”

说完便一阵风似的把空调冷气卷出了房间。

虹湾是一座半岛,岛中央有座横亘的小山,将居民区和旅游区一分为二。

两个区域直线距离很近,但盘山公路九曲十八弯,翻越需要耗费不少时间。

与虹湾海阔别多年,今夜宜与故友叙旧。

顾玥的车停在她高中旁边的停车场,薛灵刚把备用口罩塞进帆布包,属于迈凯伦的声浪轰鸣隔着玻璃与墙体霸道入侵。

关掉空气净化仪,开启定时紫外线灯。她刚关上庭院的铁门,尖锐的刹车声伴随着突兀的摩擦,在她背后刹住。

“叼,以后再开底盘低的车我就是狗!”

薛灵回头,被称为笑脸杀手的p1歪斜着铲上路阶,车头那张邪佞的笑脸此时略显滑稽。

虹湾近海,常受台风侵扰,薛爸爸怕雨水倒灌进房子,特地把家门前的台阶做高十公分。

薛灵不想跟这些天生富二代共情:“这水泥墩站在这里十几年都没事,你来不到十天就把它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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