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风华 第76(2 / 3)
失声喊道:“你别松手!”
“善花结恶果,”薛丘山恍若未闻,双目猩红,恶狠狠道,“我阿兄如此结局,我许家如此结局,你要我如何相信你们,如何相信你们口中的公道!”
“迟了,迟了,”薛丘山梦呓一般低声喃喃,“当初官府给不了我的,如今我自己来取。”
他望向沈时砚,又重复一遍适才的问题:“王爷,当年指使皇城司自导自演一出劫囚的戏码,害我许家流放岭南却在半路被人伪装成山匪劫杀的幕后主使是谁?”
林尚书惊慌失措了半晌,这会儿终于想起来眼前青年所说的是何事了。不待沈时砚开口,他抢先道:“是高家!肯定是高家啊!”
顾九和楚安相识一眼,后者皱起眉,伸手想要去拦住林尚书,却被他用力挣脱来。
“皇城司总指挥刘英原是高太后身边的内侍,他自然效忠于高太后,效忠于高家!”
薛丘山动作一顿,将半个身子探出悬崖的林时拉了回来。
林尚书悬在嗓子眼的心脏顿时落了落,他又慌忙继续道:“我想起来你所说的是何事了,许薛明,徐正的得意门生许薛明!”
“我虽不清楚当年他那个命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劫囚一事绝对是高家人干的!”
林尚书到底是断案几十年,反应迅速:“你想想看,此事本应该是开封府衙负责,待命案确定,理应交于我刑部复核,可皇城司突然却插了一脚,才导致许薛明被草草定了罪,然后紧接着又发生了劫囚,要说这其中没有蹊跷之处,怕是三岁孩童都不信!”
薛丘山扯了扯嘴角,心中嘲弄道,可你们这些自诩为民除害、匡扶正义的官,不还是“信”了。若不是旁人不知许家原有二子,若不是他得仙长恩泽,他哪里还有机会活命?哪里还能让阿兄的冤情得见天日?
林尚书面露哀伤,继续道:“我知你心中委屈,可你家的灭顶祸事定是因高世恒所起,我儿是无辜的啊!失去挚亲之痛,你应该深有体会,许郎君,我老年得子,就只有这一个孩儿,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往后余生,我与我妻如何过啊。你放心,只要你放了我儿,我定然会帮你将恶人绳之以法。”
他说这番话本意是想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却不想直接激怒了薛丘山。
“无辜?!”薛丘山怒不可遏,“这世上无辜却惨遭枉死的人太多了,又有几人真正在意他们!你心疼你儿子,可他的死活与我何干?就像你明明知晓当年之事存在蹊跷,却仍事不关己,作壁上观。要不是今日我把你亲生儿子劫作人质,就算我许家的冤情闹得满城皆知,你也未必理会分毫!”
他冷笑一声:“况且,林时与我阿兄的死也不是毫无关系。当初派人在我阿兄回家途中打晕他的人,也有林时的份。”
林尚书面色煞白,他嘴唇蠕动,还想要狡辩,却被薛丘山不耐烦地打断。
“你儿子都已经承认了,”薛丘山道,“他算不上无辜,我即使杀了他,心中也毫无愧意。”
顾九忽然开口道:“你说的没错,林时算不上无辜,高世恒亦是如此。”
林尚书惊怒地瞪着她,眼底冒火,恨不得上前撕烂她的嘴:“你一介女流,休得胡言!”
顾九置之不理,继续道:“高世恒和林时霸凌同窗,随意打骂,还在他们身上刺上‘畜’这种侮辱人的文字。”
薛丘山没说话,冷眼瞧着顾九,剧烈起伏的情绪却安定了许多。
“除了他们,还有周志恒和钟景云,”顾九平静叙述,“前者忘恩负义,利用了许薛明的善良。后者嫉贤妒能,人面兽心,陷害许薛明入狱。”
“他们都不无辜,也都有罪,”顾九停顿了下,语气放缓,“可若这世间的恩恩怨怨都以暴制暴这般道理来解决,秩序何存?律法何用?”
她认真道:“我并不是在劝你放下仇恨,我若遭受了你所遭受的痛苦,别说三年了,就算是五年、十年……哪怕是一辈子,我也要让那些恶人尝到他们种下的恶果。但我不会选择你这种方式。”
“我要活着,好好活着,我要用他们弃之如敝履的律法给予反击,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报应与惩罚。”
“赔上自己,不值得。”
随着最后一句话落下,空气安静片刻,唯有蛰伏于沉沉夜色间的萧萧山风拨动着紧绷在众人脑中的神经。
薛丘山弯了弯唇,笑容却有些狠绝:“可值不值得,只有自己说了才算。”
说罢,他拽起高世恒和林时两人的衣领,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在一声声难以抑制的惊呼中,纵身跃下山崖。
顾九只觉得眼前一晃,两道身影同时冲了过去,其中一人跪在悬崖边痛哭起来,悲恸欲绝。而另一人随着薛丘山的身影,也跃下山崖。
顾九和沈时砚脸色骤然一变。
刚才跳下去的人是楚安!
两人慌忙跑到崖边,映入眼帘的只有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顾九感觉手脚冰冷,牙齿发颤。
沈时砚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