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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爷闻言,轻弯嘴角,随即传谕梁九功、李玉等转奏,“今朕十余年来,未见四阿哥有喜怒不定之处,此前朕所言实偶然谕及,无非益加勉励之意,此语不必记载!”
梁九功、李玉领命而去,四阿哥半跪道,“儿臣多谢皇阿玛恩典。”
康熙爷扬了扬嘴角,颇欣慰地点了点头。
弄情
康熙四十五年
正月初六八爷府
冬日午时的阳光虽透着暖意,却化不去满目的苍茫,被仆役们打扫干净的院落,没了雪色的润泽,显得异常空旷。
八阿哥与阿尔松阿坐在堂前,面色俱是略微沉重。
阿尔松阿抿了口热茶,语气疑惑道,“四贝勒此番也是神来之笔,平白计较圣上的一句话,倒不怕落得个大不敬的罪名。”
“兄长将此事想得简单了,”八阿哥轻叹了口气,“我只怕正如王鸿绪大人所料,皇阿玛此前一番论及各皇子的话,不是无缘无故说出来的。”
“贝勒爷是说,”阿尔松阿眯了眯眼,“皇上确实有意提拔四贝勒?”
“没错,”八阿哥低头慢慢刮着茶末,“皇阿玛已命起居官,划掉了那句言四哥‘幼时,微觉喜怒不定’一语。当下情势,群臣保奏一事未得处置,二哥也没能立时搬回毓庆宫,皇子间可为前途未卜。皇阿玛与四哥这一来一往,怕要在朝臣间传为美谈了。”
阿尔松阿闻言,敛眉思索片刻道,“若果真如此,于贝勒爷而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哦?”八阿哥微扬眉梢,看向阿尔松阿道,“兄长何出此言?”
阿尔松阿弯了弯嘴角道,“贝勒爷得群臣保奏一事,还未有结果。此时,若四阿哥得朝臣关注,多少能减轻贝勒爷身上的压力。”
“话虽如此,”八阿哥眉头紧蹙,“四哥这个人可不简单,若当真让他入了皇阿玛的眼,以后怕是比大哥还要难缠。”
“这一点,贝勒爷大可放心,”阿尔松阿压了压嗓子,“您别忘了,眼下太子可是要出咸安宫了。四贝勒若是有心争储,与太子的衝突就是难免的。到时,只要咱们在背后稍加助澜,这四阿哥怕就是第二个直郡王了。”
八阿哥闻言抿了抿唇,一手将茶碗放在桌上,眸色渗出暗光,半晌没再言语。
隆科多私宅
阿依达跟随仆从进了书房,隆科多正倚在榻上看一册古卷,一个俏生生的红裙丽人儿抿着嘴角坐在另一边,见到阿依达灿然一笑,没有丝毫避讳的意思。
阿依达见怪不怪地衝隆科多一俯身,“主子,畅春园又传来消息,康熙爷应了四贝勒的要求后,又传谕诸皇子、众王公大臣,言前拘禁太子胤礽时,并无一人为之陈奏。惟四贝勒性量过人,深知大义,屡为太子保奏。似此居心行事,洵是伟人也。”
隆科多手上微微一僵,抬起头道,“四贝勒是如何回应的?”
阿依达低了低头道,“四贝勒自是不敢仰承,推说并未替太子保奏,只是转述其言,不堪圣上夸讚。”
隆科多深吸了口气,点了点头,“我心里有数了,你派人多盯着点儿四爷府和八爷府,有什么事儿尽快向我禀报。”
“是,奴才领命,”阿依达行礼而下。
隆科多眉目深邃,手上的古卷轻轻敲着膝盖,尚未思索出前后因由,耳旁突兀地一声轻笑。
隆科多由岳父处纳进的小妾四儿,一手捂着嘴角,笑得眉眼弯弯如月。
“你笑什么?”隆科多转过头看向四儿。
四儿一手拄着下巴,扬着嘴角,嗓音如黄鹂般清亮,却又隐隐带着几丝风情,“妾还以为爷是个无心官场的清高雅士,要跟妾在这院子里描眉挽发、吟诗弄对到老呢。没成想,爷也是个胸有城府,志向高远之人啊。”
隆科多冷哼一声,低头翻开古卷,不急不缓地道,“爷要是想找人吟诗弄对、白头到老,怎么会找你?”
四儿秀眉皱起,偏头到一旁,一腿将炕桌踢到地上,“我知道爷瞧不上贱妾,但也不用这般折辱。无论怎样,爷可是因着一己私心,将我这么个无辜的女子硬生生地拽进火坑的。您心里揣着阳春白雪,咱也指望不上什么。但您也别丧了良心,把人的一片赤诚全当成了良心狗肺。”
隆科多放下古卷,叹了口气,“何苦闹这么大的脾气?你想要的,爷什么没有给你?你放心,我隆科多虽不是正人君子,但总不是个恩将仇报的小人,断不会让你白白下一次火坑的。”
正月初八,咸安宫
侍卫统领卫敏是托合齐的心腹,在太子得皇上宽宥后,由托合齐安排到了太子身边。
“你们未免心急了些,”太子端坐在书桌后,桌上是成摞的奏折,尽管都是康熙爷批复过的,太子还是要一一看过,“本殿刚解了禁足,皇阿玛虽有说不再复言前事,但毕竟还未让我搬回毓庆宫。眼下形势复杂,不知又多少对眼睛盯着这巴掌大的咸安宫呢。”
“大人也是担心太子爷的安全,”卫敏躬身道,“咸安宫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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