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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阿哥沉默良久,两眼望着远处的红墙黄瓦,一隻手在廊柱上慢慢划出一道浅痕,“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说是密建皇储,实则总要有人做见证吧?”
阿尔松阿眉头一动,十四阿哥抿紧薄唇,嗓音清幽,“先找人接触王掞,暂时不要打草惊蛇。我们手里的筹码还太轻,镇不住场,等我拿下了边关军权,彻底掌握了八哥的势力,这满朝上下也就没有什么能瞒得住我的秘密了!”
一连几日的闷热,天气终于开始微微转凉。
四福晋从宁寿宫里走出来时,守门的宫女连忙提灯上前,渐圆的月亮高高地挂在宫墙之上,整座皇宫似乎都浸润在一片碧莹莹的光辉中。
诗珑扶着四福晋的手臂,一直忍不住翘起的嘴角终是带了一声轻笑,“奴婢刚才瞧着宜妃娘娘的样子可真是滑稽,如今都什么时候了,还摆出辈分来给人看呢”
四福晋偏头扫了诗珑一眼,诗珑抿了抿嘴,见福晋没有开口,想了想又压低了嗓音道,“奴婢这几天都听去提膳的小丫头们说了,如今御膳房啊,除了干清宫和宁寿宫,就紧着咱们王爷和永和宫啦——”
“胡说!”
四福晋一声短促的呵斥,冰冷的眸子一扫,诗珑身上一抖,忙缩起脖子,垂下头。
“这种话再让我从你的嘴里听到,你就给我自己滚到慎行司去,知道了没有?”
“是,是,奴婢不敢了,”诗珑连连俯身,脸孔吓得发白。
四福晋却也没有再责备她,隻缓步向前走着,视线穿过一处处宫门,再拐过一个夹角,前方不远处就要到坤宁宫了。
八月初八
一个平凡的早晨,一个众人早有预料的日子,终于随着一个老人咽下的最后一口气姗姗来迟。
报信的跑进干清宫时,四阿哥正捧着一迭奏折坐在龙榻前。
太后殡天,这些日子一直脚背肿胀,难于行走的万岁爷被几个皇子架着上了软轿,一路奔至宁寿宫门前。
早前侍疾的女眷们已经跪在了宫殿门前,哀哭声四起。
康熙爷步履蹒跚地进了宫门,四阿哥扶着他的胳膊,自己的手被攥的生疼。
当今太后是皇帝嫡母,四阿哥并不知道自己的皇阿玛与这位皇祖母有多深的感情,但康熙帝对这位母后皇太后的恭敬孝顺却是举朝皆知的。
如今,四阿哥离着康熙爷最近,他感受着那双已经有些干枯并微微颤抖的手,心里一阵阵酸涩。
他的皇阿玛老了,人老多情,人老多惧。
岁月的流逝,就是一朝之君也无法抗衡。
徒弟
康熙四十九年
八月初八
太后大丧,皇上持孝服、割辫以祭, 下旨举哀二十七日。每日定时哭灵, 京城内外一片哀泣之声。
苏伟跟着四阿哥前前后后的忙乎, 每逢大丧, 做奴才的都是最辛苦的。
这一年的中秋, 宫里也没有庆祝, 只是晚膳时,多给了几块儿果仁月饼。
说起来,这一次八阿哥倒是捡了些便宜,除了出殡那天,八阿哥和福晋都是在府里祭奠的。就是大阿哥、二阿哥,皇上也没令他们亲自送上太后一程。
这一忙碌,日子倒是过的很快,八月末时,太后丧期未过, 边关却送来了拉藏汗亲自书写的求援书。
事实与康熙爷之前预料的相差甚远, 策妄阿拉布坦的远征军并未在西藏陷入苦战,反而一路高歌猛进, 拉藏汗派人向大清求援时, 策凌敦多布已经带人攻进了招地。
军情紧急, 四阿哥带着主战一派全力支持大清出兵, 十四阿哥这一次也跟四阿哥站在了一起。
康熙爷没有再多耽误, 一连十几封圣旨发往边关。
“令西宁、松潘、打箭炉、噶斯等处各预备兵马, 并土司杨如松属下兵丁一同前往。”
“现今青海王、台吉等派兵六千与九月二十日起程。”
“令侍卫色楞、侍读学士查礼浑带兵至青海地方, 会同青海王、台吉等商酌行事。”
“青海王、台吉等发兵去后,伊等家口无人看守。行文国公策旺诺尔布、总督额伦特与青海王、台吉等妥议,屯兵形胜之处,用心守护。”
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边关军事调动频繁,康熙爷索性把粮草的问题一股脑地扔给了四阿哥。
苏伟在知道四阿哥又接了这么一个如同烫手山芋的差事后,气得差点要心肌梗塞了。现在满朝上下,但凡有点脑子的,谁不知道各地的银粮府库大多都只剩了个名不副实的数字而已。
不过,四阿哥倒也算早有准备。
年羹尧日前用来威胁川陕总督鄂海的帐簿一早就被送进了京城,川陕两地目前的实际银粮数目,四阿哥是一清二楚。
九月十二,京城一片秋意。
从十四爷府驶出的马车,压过一地落叶,最终停在了八爷府后头的暗巷里。
八阿哥的身体还在调养,鄂伦岱、阿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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