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娘 第19(2 / 3)
记不得这是她撕掉的第几封了。
其实她心里明白,她不是不会写,也不是写不好,就是心里有抵触。尤其是在刚落笔写第一个字时,王承柔就把纸张撕了。那是李肃的字迹,是她还是国公府夫人时,打发时间与表达爱意而学的。
王承柔有个毛病,若她真心想学就没有她学不会的,不仅要会,她还要精益求精,直至做到完美。
那么多个白天黑夜,用掉那么多的墨与纸,才习得这一手的“李肃体”。谁又能知道,这字体最后还真有了名字,是在他当了皇帝后,有人把李肃还是小公爷、还是首辅时的字迹流了出去,然后就有皇权献媚者,把这字体取了个名字,名为“钰体”。
所谓“钰”,珍宝也,又音同于圣上的表字别雨的雨,故此得名。现在王承柔看着眼前由她不经意书写出的“钰体”,直觉刺目。
刻意地改变字体,也是她写得慢的原因之一。终于,她写出了第一份还算满意的拒贴。
在抄写在正式的贴子上之前,王承柔拿起小声地念着:“固国公府,小公爷亲启,感念相邀赴府贺辰,然,家母旧疾复发,遍请名医依然不得解痛。为人子女该当尽孝床前,关乎孝道也关乎世情,实无心吃席愉乐,顾上贴告之,望小公爷海涵。祝李氏别雨小公爷,生辰吉乐,寿比南山。保帝侯府,王氏二女,王承柔手书。”
王承柔读了一遍,觉得没有问题:“就这样吧。”她拿出正式的贴子,开始抄写。
一气呵成,没有错顿,待吹了两下墨迹后,王承柔把贴子收好,唤外面的王路进来:“把这个给王管家,让他今日连带贺礼务必送出。”
王路腿脚快,拿了封好的贴子一转头就不见了。
王承柔在心底默念,但愿这是最后一次与李肃的交集,阿弥陀佛。
她轻念出了声,清心奇怪道:“姑娘不是从来不信神佛,这会儿倒是怎么了?竟念起了真言。”
清香打断她:“别胡说,佛祖别听她的,莫怪莫怪。”对空拜了两下后,转头说,“姑娘什么时候不信了。”
王承柔这时开口:“清心说得没错,我是不信。但,神佛是用来信的吗?”
清心:“不拿来信,那做什么?”
王承柔:“是拿来拜的。”
别说清心了,连一贯对此忌讳诸多的清香也不明白了:“什么意思?”
王承柔:“我啊,从来不信这个,但你们回想一下,无论去到哪里,只要有庙,我都会捐功德。这就是拜。”
说着她拉过清心的手:“尤其是你,以后可要多拜一拜。”
王承柔没说出口的是,看她重生的境况,可能从不信神佛无需信仰来支撑的人,像她上一世那样,反倒是离神佛更近的人吧。
稍晚一些,侯府管家王成矩回来报:“老奴已把回信送到了国公府的二道门上,连贺礼一起,事情办得很顺利,并无不妥,请小姐放心。”
王承柔现在可放不下心来,她还要再等等看。
固国公府,王承柔的拒贴最终送到了李肃的书案上,但最近来贺他生辰的贴子太多了,除一些需要注意与拉拢之辈,其它的他一概不看。
王承柔怎么会想到,她再三斟酌再三措辞的贴子,李肃连看都没有看到,直接由专门处理这些的书童退回给了二道门房。依惯例,这些由主子那里退回来的书信,会在这里留存一个月,然后才会被处理掉。
两日后,七月初四,固国公府好不热闹,就连久不露面抱病在家的丞相大人也亲自出席主持,对来给犬子祝寿的诸位表达着感谢。
李首铺的身体状况是不适合参与这样费时耗神的活动的,但今日这寿宴是一定要办的。李家后面要做的事,哪一步出了差错都会影响到最终结果。
借此生辰宴的机会,把云京城大大小小的权贵都聚在一起,尤其是内阁那几位,从他们来到府上后的态度、细节,可以得到一些研判,这对李家很重要,不要以细小而不为,细节才是决定成败的关键。
所以,李宽泽在李肃说要简办的时候禁止了他,如他所设想,自己在秦居士药物的支撑下,可以掩盖住病情,谈笑风声的出席在大家面前。
这也是给朝中,给皇上一个信号,他,大禹的李首辅,还没有倒。虽身染疾病,却还可坚持几年,这也是在为李肃争取时间。
生辰宴分院东与院南,东院就是李宽泽坐镇的宴席。而南院则是由李肃在接待宾客。
李肃虽身有功名,但还未入朝,所以南院这里没有朝中官员,都是各家的公子哥与夫人小姐们。有李肃的母亲李夫人在操持,也不用他招待什么,不过是作为寿星,要接受大家的祝贺与吉礼。
李肃环视了一圈周围,没有看到王承柔。他垂下眸子,如常地接人待物。
高泽鸿最先送上贺礼:“小公爷,这可是我千挑万选没经过加工的,天然浑成的一块玉料。看,一笔都没加,像不像个观音?”
李肃接过这吊坠来看,是挺像的,男戴观音女戴佛,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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