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与杀猪刀 第82节(2 / 3)
五花大绑拴在一名骑兵马背上,肋骨断了不知多少根,整个胸腔都被挤压得生疼,他当然知道身后的崇州军追来必定是有来无回,可自己被绑,燕州军又佯装败退诱敌,这是他无论如何都挽回不了的局面了。
他忍着胸腔撕裂般的剧痛冷笑出声:“侯爷叫我那鎏金凤翅枪刺中心肺,还能忍痛骑马这般久,委实令随某佩服。”
他那一枪从谢征腋下的战甲间隙里斜刺进去,但谢征表现得实在太过镇定,便是那名接住长宁的亲骑都以为他只是受了点轻伤,其他人更不用说了。
在随元青出言后,便没忍住纷纷朝谢征看去。
随元青的目的就是为了乱军心,谢征一倒,群龙无首,今夜这一战或许还有翻盘的可能。
雷声轰鸣,谢征湿透的披风贴着甲胄垂至马背,他微微侧过头,身姿笔挺,侧脸在森白的闪电下恍若冷玉雕琢而成,凤目半抬,散漫开口:“看来随世子那枪头是蜡做的,下次上战场,还是记得换成铁的。”
语调里满满都是嘲弄。
亲骑们全都嗤笑出声,随元青脸色难看:“随某且看侯爷撑得到几时。”
谢征冷瞥了随元青一眼,对载着他的骑兵道:“随世子精神尚好,让他下马走走。”
随元青脸色骤变,他当然知道这绝不是“下马走走”那般简单。
骑兵们果然欢呼起来,他被绑着双手扔进了泥泞雨地里,泥浆混着雨水溅了满身,有些溅到眼睛里涩疼得厉害,不及爬起来,骑兵们已雀跃扬鞭驾马狂奔起来。
随元青就一路在雨地里被绳索拖着走,哪怕有战甲护着,整个后背也被磨得火辣辣地疼,胸腔断裂的肋骨似乎错位得更加厉害,他咬牙死死盯着漆黑的雨幕,额前的冷汗混着雨水一起滑落,唇齿间全是血腥味。
谢征驾马跑在最前方,借着闪电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被鲜血染成深色的里袍,苍白的唇角抿紧,一甩马鞭催着战马继续往一线峡跑。
他的情况的确不太乐观,随元青那一枪虽没扎进内脏,却也挫到了骨头,伤口面积还不小,加上一直浸着雨水难以凝血,失血过多后隐隐有些眩晕。
但崇州军就紧咬在后方,眼下绝不是停下来的时候。
前方隐约可见一线峡的入口,在夜幕里仿佛是沉睡的巨兽龇开的齿隙,崇州大军追到此处,明显也察觉到里边有埋伏,行军变得极其缓慢。
谢征听着斥侯的来报,眼皮一重,忽而整个人摔下马去,几名亲骑见状,忙一勒缰绳,下马奔去扶他:“侯爷!”
随元青被战马拖着跑了一路,浑身剧痛,有心嘲讽,却也没力气再吐出一个字来。
这边的异样倒是很快被崇州军的斥侯查探到,带着消息飞奔了回去。
崇州那边带兵追击的将领此刻也是骑虎难下,若是止步于一线峡,没能带回随元青,他回去必定会被长信王发作。
可若是追进一线峡,中了埋伏全军覆没,他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斥侯带回来的消息,无疑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加上有回去报信的那名随元青的亲兵作证,谢征的确被随元青所伤。
救回随元青,生擒武安侯这样的绝世功绩在前,带兵的崇州将领很快做出了抉择,以骑兵开道,命大军全速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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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征的几名亲卫在此时方才发现他身上当真有伤,并且是擦着右边肋骨刺入的,伤口愈往左愈深,堪称触目惊心。
雨势太大,两瓶金创药全撒上去,亲兵撕下战袍里衬给他匆匆包扎了一番,都还不断有鲜血从伤口处溢出。
一名一直注意着身后崇州军动向的骑兵驾马回来道:“崇州军中的骑兵全往这边来了。”
一时间几十名骑兵都有些惶然,坐在雨地里处理伤口小憩了片刻的谢征却在此时掀开了眼皮,跟个没事人一样套上外甲,翻上马背道:“这回能彻底把反贼引进一线峡了,按原计划进峡谷!”
愣在原地的几名亲骑面面相觑,几乎不能分辨谢征方才是真摔还是诈崇州反贼的,反应过来后也纷纷翻上马背,驾马跟了上去。
他们要全速赶路,自然也没了戏耍随元青的心思。
随元青在被放上马背时,忽而明白了谢征方才摔下马的用意,他就是故意的!
他有伤在身,莫说此番领兵的崇州重将,便是自己亲自领兵,都不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马背颠簸,随元青头朝下被颠得眼白部分都浸上了血红,抬眼看一路飞速倒退的山岩时,也似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血色。
他望着依然纵马跑在最前方的谢征,有一瞬突然怀疑谢征是不是感知不到痛?
他不觉得谢征受的伤比自己轻,但他都已痛得像是死过好几遭了,谢征除了刚才从马背上摔下故意诱敌,几乎就没露出过任何异样。
他思索的时间里,骑兵们已跑过一处弯道,朝天放了一支鸣镝箭。
一时间整个山谷巨石滚落如雷鸣,还有一箭距离就要追上来的崇州骑兵们在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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