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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娶不须啼 第5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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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紧,月钱时有时无。

就算时有时无,也比阿宝有钱。

戥子领的是工钱,阿宝领的是零花钱,更没准数,阿宝还要攒着买根好鞭子,她想要一根紫金葫芦鞭。

戥子也攒钱,她要攒钱回梁州。

两个抠门鬼,基本是没散钱去吃喝玩乐的,偶尔两人凑一凑挤出几个钱来,买些小糖豆小零嘴儿分着吃。

那时阿宝便夸下海口,等日后发达了,要给她买很多很多好吃的,开很多很多月钱。

“当然作数了!”阿宝压低了声儿,“红姨说了,这些年都没给我零花钱,一次补上,以后每个月我还有一两银子的脂粉钱呢。”

戥子十分惊诧,什么脂粉能擦得了一两银子。

“那我呢我呢?”

“你是我房里的大丫鬟,跟燕草一样,都拿五百钱。”阿宝偷眼看戥子,见她先笑又不笑,知道她不高兴。

燕草才来的,怎么也拿五百钱。

“我私下里再补给你一百钱,你拿六百钱,高兴了吧?”

戥子乐了,赶紧把床让出一大半,让阿宝睡中间。燕草用软绸子把阿宝的头发包起来,戥子怕她睡散了,替她把枕头摆正。

跟着就凑到阿宝耳边,神神秘秘说:“我方才给老爷添酒的时候,听见他跟姨夫人说话了。”

“说什么了?”阿宝一扭头,软绸散开,戥子赶紧坐起来,替她重新包头发。

“老爷说……”戥子拖着长音,“有好几家想跟你说亲呢。”

阿宝眨巴眨巴眼儿,这事儿她打小就听红姨念叨,今天不还跟娘的牌位念叨呢嘛。

住在王府后巷时,也常见婚丧嫁娶,阿宝半点也没觉得羞,反而打听起来:“你听见是谁了吗?”

“老爷刚要说,姨夫人就瞪我了,我没听着。”

戥子比阿宝还小半岁,可她开窍早,在王府后巷时,戥子就想嫁给隔壁的卫二哥。

卫二哥定了亲事,戥子还悄摸哭过一场呢。

以阿宝看,戥子就是瞎想,卫二哥都十八了,戥子才十三,怎么可能呢。

没了卫二哥,立即又有前街的宋三哥,戥子的心上人,那就跟割韭菜似的,一茬一茬换。

“要不,我明儿替你打听打听?”

阿宝把被子拉起来盖住脸:“不用。”

明儿她自己问。

陶英红在灯下给儿子量脚寸,要给他做新鞋,手上动着针线,抬眼儿看看儿子,试探道:“你姨夫,在给阿宝相看了。”

韩征手里握着卷兵书,边看边挠头:“相看什么?要给她相小女婿啊?”

说完嘿嘿笑了,小不点点的姑娘,就要相女婿了。

“姑娘家大了,当然得相看起来,以前那是在外头打仗耽误了,要是一直在崇州,这会儿早该定了。”

“那可得找个皮实点的,不能是个读书人,读书人可经不起她一鞭子。”阿宝那鞭子刁钻的很,韩征从小到大,不知吃过她多少亏。

“姨夫心里有人选没有,我当斥候,先替她探一探。”

“你……阿宝都要说亲事了,那你呢?想要个什么样的?”陶英红方才意动,听儿子这么说又搁下心思。

阿宝她最知道,压根没开窍。

儿子也是块木头疙瘩,那就是两个孩子没缘分。

“要长得好的。”韩征说了谎话,他见着几个宫人宫妃,还给她们送了点食水,一个个灰头土脸,可也掩不住好看。

讨老婆,就得要这样的老婆。

刚说完就挨了他娘一鞋底,软布打在脑门上。

“好看顶什么用啊?啊?那过日子要紧的不是好看!”陶英红急了,“再说了,我们阿宝哪儿不好看?”

敢说她打小养大的心肝肉不好看,死小子欠揍!

“我没说她不好看,不光要好看嘛。”韩征咧嘴,“得是那种温柔的,贤惠的。”

“跟王府前街秀才娘子似的?”陶英红明白了,儿子竟喜欢那样的,那跟阿宝确实没缘分,做不成亲上亲。

心里又叹,死小子,没福气。

第二天阿宝醒过来,就见戥子抱着枕头滚到床里。

她用软绸包着的头发早散开了,一脚踢戥子屁股,刚要下床,燕草打开门,备水捧到她面前来。

分明瞧见戥子睡在里面,只当没看见。

几个丫鬟眼底都有红丝,阿宝问她们:“你们夜里干什么了?”

“给姑娘改衣裳呢。”外头买的成衣,有些不合尺寸。

“那也不急着夜里改,坏眼睛。”

燕草结香对视一眼,都笑着应她:“是。”

三人昨夜聚在一个屋里,结香抱着新分到的铺盖铺床,都是新棉花,比人牙子那儿睡的烂铺盖要暖和得多。

螺儿坐在床上默默流泪,燕草拿着几身要改的衣裳过来,进门就见螺儿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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