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 / 2)
半晌,傅婠才突然开口,道:“进来罢。”
言罢,便转身朝着里面走去。
沉鱼点点头,娇滴滴的唤了一声“阿娘”。
傅婠像是被雷击中似的,背脊僵了僵,才继续朝前走去,在主位上坐下来。
沉鱼走到她身边,歪在她身边坐下来,道:“阿娘来了许久了?”
傅婠道:“没有多少时候。你让鸢尾送信给我,定是有要紧的事,昨日天色已晚,我便只得今日来了。说吧,可是出了什么事?”
沉鱼抬起头来望向她,如果不是隔了一世,她无论如何也不能知道在傅婠这副冷漠的面容之下,藏着的是怎样赤诚的爱女之心。
她坦诚道:“外祖母可和阿娘说过我的亲事?”
傅婠没想到她会问这件事,不觉眉头微蹙,迟疑道:“你知道了?”
“前些时候就听说了些,昨日卫伉大将军阖家进宫了,宴席之上……提起了我的亲事,我便都知道了。”
傅婠抿了抿唇,道:“你不必在意,无论他们说什么,总有我在。只要我不点头,便没人能拿你怎么样。”
“那阿娘的意思呢?要将我嫁给谁?”
“我和你父亲的意思,是要你自己决定。”
是了,阿爹、阿娘最在乎她的心意,否则上一世也不会同意她嫁给傅言之。
“那外祖母的意思呢?舅父、舅母的意思呢?”
傅婠叹了口气,道:“依着我说,婚嫁之事除了你自己的意思,旁人的意思都没那么要紧。”
沉鱼望着她,道:“阿娘说的是。”
傅婠明白,沉鱼自小不在她身边长大,与薄太后等人感情甚笃,自然不会不在意他们的意思。说到底,倒是造化弄人了。
她想着不觉心疼,便想要伸手去摸沉鱼的头,手伸到半空,还是放了下来,语气却和缓了几分,道:“母后心疼你,将你嫁到别家她总是不能放心的,便想让你嫁给皇子,她以为在她眼皮子底下,总没人能欺负了你。你舅父、舅母也是这个意思。我知道,你心里喜欢二殿下,可依着我的意思,倒希望你能嫁到普通人家去,就算真要嫁皇子,也不能嫁他……”
“阿娘放心,我明白。”
傅婠见沉鱼灼灼看着自己,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如小鹿一般,不觉心软下来,道:“不是说二殿下不好,只不过……他野心太重,这野心不是你或者我们侯府能满足得了的。”
沉鱼惊诧于傅婠识人之明,便道:“那阿娘希望我嫁谁呢?”
“我也就罢了。你外祖母看中了太子,你舅父、舅母也是很愿意的。”
“那阿娘答应了?”
“还没有。”傅婠道:“那你呢?你是否想嫁给太子呢?”
“我当然不……”
沉鱼话还没说完,不知为何,脑海中竟浮现出傅恒之的眼睛,那是她此生,不,是两世加起来都未曾见过的眼神,深情而干净,让她几乎自惭形秽。
不知为何,那拒绝的话就这样哽在了喉咙里,竟无法再说出口了。
半晌,她才缓缓道:“我想让阿娘多给我一些时间,让我想想……”
傅婠点点头,道:“那就等你及笄之后再说吧。”
“来得及吗?”沉鱼突然道。
傅婠轻笑一声,似是在笑她的孩子气,道:“有什么来不及的?”
沉鱼低下头去,想起即将到来的皇后的生辰,不觉攥紧了手指。
傅恒之,我要怎么救你呢……
翌日一早,傅维昭和傅行之便等在了沉鱼的寝殿门口,沉鱼看着天空蒙昧的颜色,只觉诧异得紧,道:“今日怎么这样早?是长乐宫的漏刻坏了吗?”
傅行之笑着道:“你昨日的晨课是没听吗?”
“什么?”
傅维昭没好气道:“周太傅说他这几日有事,请了贺兰大人来为我们授课呢。”
“贺兰大人?”
沉鱼一脸懵懂的看着他们两人,道:“哪个贺兰大人?”
这次不仅是傅维昭,就连傅行之都有些无奈,道:“沉鱼,咱们大汉朝还有几个贺兰大人啊?当然是贺兰止大人了。”
“贺兰止……”
沉鱼正想着,却见鸢尾和桔梗都激动起来,争先恐后道:“二娘子,今日奴婢陪您去罢。”
“就是那个‘风流倜傥,妄行不法’的贺兰止?”沉鱼恍然大悟。
“不然还能是谁?”傅行之道。
“真是他。”
沉鱼倒是一脸淡然,她仔细思索着,也许上一世他也为自己授过课,可当时她一颗心都在傅言之身上,实在是记不清了。
她只知道贺兰止出身洛阳贺兰氏,却因是私生子,得不到家族半点照拂,年纪轻轻便离开家族,独自一人来长安闯荡。
他极为英俊,却生性风流,桀骜不驯,甫一到长安便如一颗巨星,照亮了长安的夜。一时间,他声名鹊起,不少达官贵人都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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