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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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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如此,她便轻轻移动身躯,试图能稍微使他松开她一些。不料,只是试探般地动了动,宋濯精瘦有力的臂膀便猛然收紧,将她勒得愈发同他紧贴,再紧一些,便要无法喘|息。

姚蓁犹有些后怕,担心他会醒来,再不敢动。

分明她应当是极其惧怕的,然而嗅着他身上的冷香,她的眼皮竟也渐渐沉重地阖上。

雨声一下一下敲击着人的耳膜。

这一晚,宋濯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他在阴森的水牢中沉浮,周围满是血腥气,熏得人胃抽搐着疼,几乎作呕。

明灭的火把将人的身形撕裂成狰狞可怖的影子,宋韫掰着他的头,强迫他往一个方向看,在他的耳边谆谆道:

“——你看啊,宋濯,你快看那个人的死状。”

宋濯拗着脖颈,无论如何都不肯往那边看一眼,脸上似乎有温热的液体滑过,分不清是汗、血、水。

亦或是泪。

梦中的他力气尚小,咬着牙,几乎竭尽全力同宋韫作斗争,而宋韫残忍地在他耳边,缓缓地、仔细地描述那个人惨烈的死状。

他那时好似还是知道怕的,牙关渐渐打颤。

宋韫低斥他:“废物。”

他掐着他的脖颈,将他甩向一旁,而后脚步声渐渐远离,宋韫似乎是去拉动了控制水牢的阀门。

机括转动,宋濯猛一失重,朝着无底的深渊坠去……

“宋濯……宋濯?”

宋濯猛然睁开双眼,眼中寒光如剑,冷厉地射向身旁人,像是要将人洞穿。

如若仔细看去,便可看见他眼底深处隐约浮现脆弱神色,漆黑的瞳仁,脆弱的宛如易碎的琉璃。

姚蓁跪坐在他身侧,眼中摇动着水波,眉宇间攒着担忧之色,正在小幅度地晃动着他,语气中有些惊慌。

对上宋濯极寒的目光,她一顿,缓缓收回手,向后撤离身子。

宋濯看清是她,眼中寒意淡了一些,移开视线,半阖眼眸,久久未曾出声。

姚蓁犹疑一阵,从枕下摸出帕子,让他擦拭额边的密密麻麻渗出的汗。

宋濯没有接,眼尾睨向她,半晌,周身狠戾的气息收敛一些,眼中寒冰逐渐褪去,接过帕子拭汗。

姚蓁眸光潋滟,眼中惶惶。

方才她在睡梦中,腰身骤然一紧,生生被他勒醒,只觉得他的力气险些将她勒成两截,眼中痛出泪花,废了好大的力气才从他掌下挣脱。

宋濯一向按时醒来,从未比她迟醒过,今日有些异常。挣脱开后,昨夜记忆潮水般涌来,她原本想立刻逃离,然而他薄唇翕动着,低哑唤她“蓁蓁”,她瞥见他紧蹙的眉心、紧抿的双唇,犹疑一阵,伸手推他,试图唤醒他。

怎知他醒来后的反应,这般令人生骇,她对上那样的目光,总觉得下一瞬便要被他用冰刃划破喉咙。

宋濯又半阖着眼眸,长发迤逦铺满枕榻,有几缕压在姚蓁手底,还有几缕垂在床沿。又缓了一阵,他才将不大好的画面从脑海中摒除。

他颀长身躯挡在下床的必经之路,姚蓁无法过去,静默一阵,踟蹰着同他搭话:“你……方才是梦魇了?”

眼睫轻眨一下,宋濯慵慵掀起眼帘看向她,掠过她水润的唇瓣,不知联想到什么,眼神又微冷了一些。

“臣不如公主,非但梦魇,亦会在睡梦中呓语他人。”

他很快恢复从前的淡然,神色清冷矜贵而不可侵|犯,话语一如既往地令她抓不住头绪,不知如何接话,眼中泛开疑惑之色。

宋濯薄唇紧抿,亦不欲多言,优雅地支起上身,指腹抵上额角,轻轻按揉,目光却渐渐飘到她的手腕上,见她腕上并无红痕,紧抿的唇才稍微松开一些。

天色大亮,观天色,可见他比平日醒的要晚上许多。他鲜少这般熟睡,耽误了许多事。

见他起身,姚蓁便要膝行着往外走,还没挪出多远,被他长臂拦下,揽着她的腰将她捞入怀中。

她腰侧肌肤本就敏感,被他一碰,腰身立刻有些发软,无力反抗,侧着身子跌坐在宋濯膝上。

宋濯抬手抚着她的发,长指从她流淌的发丝中穿过,带起有些奇异的触感,他半阖着眼眸,任凭她来平复他胸臆中掀起的情绪。

姚蓁坐在他膝上,一只手撑在他的衣襟上,一抬眼便看见了飘拂的帐幔外,他昨晚丢弃的银链条。白日里看时,这链条泛着粼粼柔和的光晕,不似夜间那般可怖——可这丝毫不能让姚蓁心中的惧怕减少半分。

她努力淡定地挪开视线,抬眼看向宋濯。

宋濯的一缕长发垂落在她手背,她不动声色地抽回手,下一瞬被他紧紧拥在怀中。

他下颌抵着姚蓁的发顶,清沉黑亮的眼中闪着光亮,缓声道:“我已为你择好公主府的选址。”

他近日之忙碌,有几分是因为她。

姚蓁眼睫一眨,公主府?

她自小受宠,先皇不舍她,因而在她及笄后亦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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