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1 / 3)
意思也很明确,别说沈婳,现在沈玉芝也不嫁了,说着抬了抬手,干脆利落地下了逐客令:“送客。”
那边沈婳出了屋子,越想此事越觉得荒诞,当初她提出退婚时,就知道会惹来非议,也做好了这辈子都不嫁人的准备。
凌越的出现是个意外,但她是真的没想到还会有人上门求娶,他们不在意过往或是怕得罪太子吗?这钱夫人与钱家二郎是脑子摔坏了不成。
她微微摇了摇头,这会刚过晌午,日头正晒得很,沈婳穿过长廊正要往外去,就见迎面撞上了两个熟人。
赵温窈穿着身湖蓝的裙衫,发髻梳得一丝不苟,面色红润,原本消瘦的面容也丰腴了些,最惹人注目的是她微微挺起的小腹。
不过是两三个月没见,她看着已浑然不同了,不是外貌上的改变,而是气质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不再自卑地低垂着脑袋,而是自信又从容的模样,看见她很是自然地开口道:“五姐姐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至于陪在赵温窈身边的,则是方才她口中的堂姐沈玉芝。
人生真是说不准,明明半年前,赵温窈刚入府时,还是亦步亦趋跟在人后,旁人没说话前,决计不敢先吭声的她,如今已然是做主的那个人。
反倒是曾经气焰嚣张颐指气使的沈玉芝,沦落成了她的小跟班。
沈婳知道此番回府,肯定会碰上她这好表妹,但没想到会这么快,尤其还是刚遇上钱夫人,出门就撞见沈玉芝她们,这可真是巧极了。
此处离正屋很近,也不知道她们有没有听见方才钱夫人说的话。
沈婳微微一愣,很快就回过神来。也是她已今时不同往日,老太太身边有她的耳目也很正常,听没听见已经不重要了。
“确是许久不见,表妹看着神采奕奕,想必这些日子定然过得不错。”
赵温窈勾着嘴角露出个浅笑,可不是不错嘛。
那日在围场,她醒来后受尽屈辱,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是靠那个想让她认命的外祖母,还是靠没能力的三堂兄,又或是指望沈婳父女?
沈婳倒是好心,说要退婚让凌维舟善待她,可又有什么用呢?这般以退为进,反而让凌维舟更为内疚,对她只剩厌恶。
她靠不住任何人,若是她什么都不做,别说是继续往上爬,甚至连小命都难保。
而她与太子有染是不争的事实,她越是辩解,就越会惹来成帝与贵妃的反感。若是凌维舟有担当,愿意护着她倒也罢了。
偏生她从他的神色与行动中可以看出,他对沈婳的留恋,男人果真是都是骗子,往日那些蜜语甜言,什么她比沈婳更懂他的心思,什么沈婳是个花瓶、木头人。
原来都是骗她的。
在知道凌维舟靠不住时,她当机立断想出了以死明志的法子,至少当下让成帝知道她是受委屈的,把错全推到凌维舟的身上。
撞上去的那一刻,痛得她几乎要死掉,血肉连着心,怎么可能不疼呢。
但她再醒来时,看到眼前更为宽敞舒适的帐子,便知道自己赌赢了。
她要做的便是好好活下去,养好伤稳住凌维舟,她能魅惑住他一回便能有无数回。
可没想到,她等来的是一杯毒酒,那剧毒穿过喉咙灌入心肺,她的五脏六腑犹如绞成了一团,疼得她连半点声音都发不出。
那一刻她确是后悔过,她这一生本也该有爹娘疼爱着长大,以她的容貌才情想嫁个家世清白的读书人,相夫教子恩爱白首,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
偏生爹娘早早离世,又遇上了黑心肠的伯父伯母,不仅贪墨了她的家产,苛待她,还想将她嫁给活死人冲喜。
好不容易外祖母找上门,她以为是遇见了曙光,满怀欣喜地想要融入,结识更多的亲人。
也就是在那时,沈婳出现了,她是那样美好,就像她穷极一生都无法触碰的宝珠,她有家人疼爱有优渥的生活还有桩人人乐道的婚事。
祖母让她们打招呼的时候,她甚至不敢伸出自己的手,沈婳的手十指不沾阳春水,根根纤细白皙,美得像是玉石,而她的手粗糙满是伤痕。
但好在,这个姐姐看上去很和善,与精明的三叔母不同,她很想与她亲近。
在听见外祖母说让她住进鹿鸣小院时,心里止不住地欢喜,但没想到她拒绝了,还将她推给了三叔母。
从那刻起,她才惊觉这并不是她的家,众人看似待她好,实则都隔着算计与疏离,拿她当讨好老太太的工具。
她不过是别人屋檐下,毫无轻重的一株小草罢了。她努力得想要讨好每一个人,想要与她们交心,可换来的是冷漠与虚伪。
但让她离开沈家,回到曾经那个可怕的牢笼,她是决计不愿意的,故而从那日起,她便知道要在沈家立足,只得靠她自己。
越是在沈家住得久,她就越是嫉妒沈婳。
而沈玉芝的话,犹如罂粟,沾上一点就叫她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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