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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八十四章 同道不同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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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经延完毕。

章越退出迩英殿后,听到后面有人叫自己。

章越回头一看,原来是吕惠卿。

章越笑道:“吉甫!”

吕惠卿亦笑道:“度之,是否有暇?”

章越道:“当然。”

章越与吕惠卿并肩走在宫道上,吕惠卿笑着道:“要恭喜度之了,汝这一次平定至善堂之乱,官家与王相公都非常赏识,打算加你的官,这便是升至礼部郎中了。”

章越心想自己这才升为起居舍人不过半年,便升至礼部郎中,太快了吧。

章越讶道:“还有此事,我竟是一点不知。”

吕惠卿低声道:“这是王相公向官家举荐了,不日便会有明旨了。”

章越转念一想道:“王相公赏罚分明,这也就是立法度了吧。”

吕惠卿闻言大笑拍了拍章越的肩膀道:“难怪王相公曾言度之是聪明人,真是一点看透其中玄机,不过王相公对度之也是赏识的,这点你千万也莫要误会。”

章越道:“吉甫有什么话不妨明说。”

吕惠卿看着章越问道:“此番条例司之均输法,度之以为如何?”

这是王安石新法自免役法,贡举法后的越道:“均输法出自周之司市,汉之平准,而今均输法尤有过之,可称得上是非常之人建非常之策。我知道吉甫在其中似出力甚大吧。”

吕惠卿笑着点点头,这确实是他的得意之作:“度之的意思,是赞同了?”

如果说免役法,贡举法虽说有争议,但朝堂上支持反对比例是七三开,大多数人还是赞同的,那么均输法则是四六开,没错,支持的是四。

章越知道吕惠卿是王安石派来试探自己政见的。而且对方也没有瞒着自己。

吕惠卿是小人,不过小人有一点好处,就是记得恩,也记得仇。君子呢,对于恩与仇都不那么挂在心上,一点在苏轼身上尤为明显。君子不会因为利害关系,去改变他对人对事的看法,以及某些操守和底线。

所以说这才是‘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君子可欺之以方’的本质。

章越当初提携过吕惠卿,让他出任了崇政殿说书之职。

如今吕惠卿几乎就是摊了牌地对章越说,你的表态对你这一次升迁极为重要,我是奉了王安石的意思来需要你这个表态的。

吕惠卿这个透底对得起章越当初对他的提携。

但章越却言道:“吉甫兄是吾至交,那么我有话也不掖着藏着,此法可称道,不过行一时,但却不长久。”

这均输法是吕惠卿得意之作,听到章越的批评不由顿时涨红了脸。

这话几乎是这次反对均输法的范纯仁,司马光之言的原版。

吕惠卿道:“度之,聚天下之人,不可无财,理天下之财,不可无义。以义理天下之才,则转输之劳逸不可不均。”

章越道:“吉甫,我知道此举是朝廷夺轻重敛散之权,以防止富商大贾因时乘公私之急。当初我奉太皇太后之命平抑京师盐价深有感触。”

“当时抓盐商来拷问,勒令盐价不得高于多少多少,最后都是不能成事,这是为何啊?因为朝廷不可干预啊,一物买多少价格,在于供需平衡这几个字。买的人多了价格就高,买的人少了价格就低,这便是其中的道,不可以违背。”

吕惠卿道:“正是如此,故而朝廷才设均输之法,徒贱就贵,用近易远,既能从其中得其利,又能平抑物价得其义,此一举两得之事,为何度之反对呢?”

章越道:“吉甫兄,议立新法贵简易,治于一,乱于二。这均输法义利兼得,初看我也是赞许,但是久之弊端必多。”

“你说徒贵就贱,用近易远,即有所就也必有所易,难便难再就和易二字上。官府出本钱与商贾争利,但这商贾之事曲折难行,不多方相济如何得通,故而官府若非垄断其业,不能得其利,不垄断则本钱必损。”

“这均输之法是夺富予贫之举,但从古至今都是夺富富不去,予贫贫不离,这也是朝堂上大臣们反对之由,可是他们不知道朝廷又不可不为夺富予贫之举,否则失去了人心,迟早天下必生大乱,国库也日益空虚。故而要治天下还是要得其法。”

吕惠卿道:“那我愿闻度之高见!”

章越道:“很简单就利不可就义,就义不可就利。若朝廷真要从中理财,那么应当效彷交引监般设立一个市易司。”

“交引监下设一个交引所,市易司下设一个市易局,以公私合营之法运之!则朝廷必须置身事外。”

吕惠卿闻言一怔,然后道:“度之言之有理啊!交引所之事,我却一时忘了计较。”

章越笑了笑道:“吉甫兄是贵人多忙,我这是凋虫小技不足挂齿。”

吕惠卿道:“诶,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度之此论实比范纯仁之流高明不知多少了。”

当下吕惠卿与章越告辞去见了王安石。

而王府居内,王安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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