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3 / 3)
都被这个控制狂所掌握。但更可悲的是自己,不仅不反抗,甚至将鸩酒视作琼浆畅饮,意味这是所谓的她独有的特别的爱,即使做个他手中的提线木偶也有片刻的欢愉。
他惯用的沉默的手段,只要他不想说话,没有人可以从他嘴里撬出半句话。像是对着空气打拳,无论打向哪个方向都没有回应的无力感,像是被轻易就可以制服的蚂蚁,无论是什么样的不满与反抗,都只能打向一面不会倒塌的墙。
我不觉得这么晚送你去一个陌生男人的家里是兄长应该尽的责任。直到看见郄云兮的情绪稳定,他才在安静的空气中投下这句话。直到回到云山的房子里,二人都没有再说一句话。云山的房间如同她离开时那般,这几年匆匆回国,为了不和郄沐昀相处通常都住在酒店里,郄云兮并不过春节,她过圣诞节。
房间里的装饰没有怎么变。
她拿下的奥赛奖牌,和郄沐昀的合照,旅行时带回来的纪念品,被郄沐昀强制要求看的书。连墙纸都还是他们当初一起贴的,还有淡粉色的蕾丝窗帘,小时候一起买的狗狗床单。自从郄沐昀16岁去米国读本科,郄云兮也仅仅只是在云山这套房子里呆了一年就被急匆匆地带往米国。云山这套房子里更多是8岁,或者9岁时的回忆。那是还会因为完不成郄沐昀布置的任务愁眉苦脸,也因为说不好中文而闹出笑话。更多是,每天做完作业的时候,在书桌前等待着和郄沐昀视频的紧张和期待。
因为时差的缘故,两个人不得不掐着时间点见面。要是见不上,她一天都过不好。郄沐昀在照片里的样子都很稚嫩,那时他也不过是16岁的孩子,二人身高差从来都很大,他以前不会像现在一样不爱笑,哪怕照片很模糊,也还是能看出他脸上浅浅的笑意。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郄云兮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她刻意地等了一会,冷淡一点,她警示自己。
打开门的时候却并不是猜测中的人,何婶问:郄小姐,大少说您晚饭吃得不多,我做了一些粥要不要填填肚子。何婶端着餐盘进来,放在桌面上。她一边摆放餐具一边说:大少还让我问您,是不是需要护理了。她中间吞了几个字,似乎是避免提起什么。
郄云兮知道她的意思,她断掉的这条腿仿佛所有人避之不及的话题。她说到:谢谢,我稍后回自己过去找他。
这碗粥被放到冷了都没有动一口。不知道在跟他闹什么脾气,但日常检查是逃不过的,无论怎么拒绝都只会被他强制按在机械台上,毫无隐私的虫子。
连自己都要嘲笑自己的弱小。
机械台上的光很亮,五颜六色的。他刚从浴室出来,身前的浴袍敞开,还有几分未净的水汽带着沐浴露的味道钻到她的鼻腔中。他抬手遮住她的眼睛,声音冷淡又克制。闭眼。
很多次躺在机械台上了,该习惯的。该习惯自己在他面前赤身裸体仿佛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机器,他的眼神不像看一个人,像看他所热爱的器械一样,恨不得解剖她内里的每一个零件,探究到底是什么东西在维持她的运作。
他的手很热,还有余韵般的灼烧。贴在她冰凉的肌肤上,让她快速冷颤了一下。他的声音像是从罩子外面传进来放松。我需要检查你的关节。在义肢与骨头相连的那一部分,敏感得仿佛肉贴在他的指纹上。他的手很稳,也很静。
我现在需要拆卸下来。他没有等待她的任何反应,仿佛只是通知了她这件事。随后郄云兮感觉到,那个长久跟在自己身上,仿佛自己身体的一部分的东西,骤然被从她的神经中抽离,她无法感知到它的存在了。
无论是多少次,仍然没办法习惯这突然的失重感般的情绪。
她伸长了脖子,清晰的喉管浮现在她洁白的脖子,双肩压在床上,后腰反弓,左半边身体似乎是麻痹的,是缺失的。
想要像以前一样喊哥哥,拼命抑制这两个字不由自主地从自己的声带里逃逸。最终吞入腹中,白瓷般的腹部极快地涨落,透明液体渗出。
果然每一次都无法避免的,奇怪又熟悉的排异反应。
绿眸仿若不觉地眨动,湿润的眼睛只能看着他专注的脸,像是每一次看牙医的时候,像是被钉住的标本蝴蝶,任由他的手检查。他的额头慢慢出现薄汉,拿着自己的终端不知道在查找什么记录,只是皱着眉头翻阅一些资料。
他甚至都不知道要拿一张毯子给她披上。
他嫌浴袍碍事,随手扯开了浴袍带子脱到一旁。机械台上冷白的灯光照在他起伏如山峦的肌肉上,甚至能清晰地看到他皮肤上细细的一层汗水,和他勃起的下体。
她在16岁的那次检查中,第一次因为看着他到达了高潮,然后看见,他慢慢勃起的阴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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