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三章 一洲涸泽而渔(1 / 4)
李宝瓶牵马走过一座座牌坊,去往河边。
醇儒陈氏被誉为天下集牌坊大成者,韶光书院和繁露书院,都是儒家七十二书院之一,更是浩然天下最为相邻的两座书院。其中繁露书院几乎可谓醇儒陈氏的家学,夫子先生大半都姓陈。
红衣女子腰系小酒壶,悬佩狭刀祥符,如今在这两座书院,李宝瓶名气不小,归功于她的那种“认死理”,以及她与人辩论时那种超乎寻常的耐心,惹人厌不至于,惹人烦则真不算少,所以韶光、繁露两座书院都认识了这位来自山崖书院的年轻女子,虽说如今宝瓶洲大隋高氏的山崖书院,名气不小,可更多还是归功于新任山长,是那叛出文脉、欺师灭祖的崔瀺,而不在山崖书院出了多少读书种子,不在年轻一辈的君子贤人提出了什么名动中土的大好学问。所以如今儒家对于山崖书院的重返七十二之列,不是没有异议。
绣虎崔瀺,当那大骊国师,能够整合一洲之力抗衡妖族大军,没什么话可说,唯独对于崔瀺担任书院山长,还是有着不小的非议。
李宝瓶先前一人游历中土神洲,逛过了大端、邵元几大王朝,都在紧急备战,各自抽调山巅修士和精锐兵马,去往中土神洲的几条主要沿海战线,诸子百家练气士,各展神通,一艘艘山岳渡船拔地而起,遮天蔽日,过境之时,能够让一座城池白昼蓦然晦暗。相传各家老祖都纷纷现世,只不过文庙这边,至圣先师,礼圣,亚圣,文庙教主,还有其余儒家道统几条文脉的开山圣人,都还是没有露面。最终只有一位文庙副教主和三位大祭酒,在数洲之地奔走忙碌,经常能够从山水邸报上看到他们出现在何方,与谁说了什么言语。
其实李宝瓶也不算独自一人游历山河,那个名叫许白的年轻练气士,还是喜欢远远跟着李宝瓶,只不过如今这位被誉为“许仙”的年轻候补十人之一,被李希圣两次缩地山河分别带出千里、万里之后,学聪明了,除了偶尔与李宝瓶一起乘坐渡船,在这之外,绝不露面,甚至都不会靠近李宝瓶,登船后,也绝不找她,年轻人就是喜欢傻愣愣站在船头那边痴等着,能够远远看一眼心仪的红衣姑娘就好。
先前乘坐跨洲渡船来南婆娑洲,李宝瓶有一次实在忍不住找到他,询问许白你是不是给人牵了红线?要不然你喜欢我什么?到底要怎样你才能不喜欢我?
许白当时满脸涨红,接连回答了三个问题,说绝对没有被牵红线。什么都喜欢。除非我喜欢别的姑娘。
天底下的修道之人,确实是有那洪福齐天的天之骄子,桐叶洲的女冠黄庭,宝瓶洲的贺小凉,都是如此。
如今又有年轻十人当中,青冥天下那个在留人境一步登天的的年轻,以及一人独占两枚道祖葫芦的剑修刘材。
候补十人当中,则以中土许白,与那宝瓶洲马苦玄,在福缘一事上,最为得天独厚,都像是天上掉下来的大道机缘。
年轻十人和候补十人,又大多都经历过或多或少的大道磨砺,就连那年纪最小的竹海洞天少女“纯青”,登榜时才十六岁,作为青神山夫人的唯一嫡传,都已经有过数场争斗。唯独许白,又与马苦玄不太一样,至今从无出手记录,大概唯二两次与他人“冲突”,结果运气太好以至于运气不那么好,许白直接遇到了李宝瓶的大哥,亏得许白是个全无胜负心的,头回初出茅庐走江湖,就连败两场,心境依旧对此毫无挂碍,只求着别再遇上那位儒衫男子就好。
如今许白就身在繁露书院,年轻人心中唯一的疑惑,是李宝瓶所谓的小师叔,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李宝瓶那天最后会信誓旦旦说,以后等她见到了小师叔,就会让许仙变成许不仙。那会儿的红衣女子好像一下子变成了小姑娘,可爱极了。许白觉得就算给她那小师叔揍一顿,也值了。
许白对于那个莫名其妙就丢在自己脑袋上的“许仙”绰号,其实一直惴惴不安,更不敢当真。
毕竟白仙之诗与剑,苏仙之词,于仙之符,郑仙之棋,那都是名副其实的仙气缥缈,天下无双,许白完全不明白自己怎就有了个“仙”字后缀。
李宝瓶牵马走在河边,刚要拿起那枚养剑葫喝酒,赶紧放下。
李宝瓶眨了眨眼睛,先生的先生来了。
老秀才依旧施展了障眼法,轻声笑道:“小宝瓶,莫声张莫声张,我在这边名声甚大,给人发现了行踪,容易脱不开身。”
遥想当年,盛情难却,来这醇儒陈氏传道授业,连累多少姑娘家家丢了簪花手绢?连累多少夫子先生为了个座位吵红了脖子?
李宝瓶也就免了作揖行礼,只是当中,以方章最为珍贵,是一样的道理,有无不定,一定万法。”
人间羊脂美玉,雕琢成一枚玉镯,之所以昂贵珍稀,恰恰需要舍掉许多,最终得了个留白滋味给人瞧。
至于印章当中,椭圆章随形章,价值都要远远低于方章。缘由都在于“不舍”。
只不过在这当中,又涉及到了一个由玉镯、方章材质本身牵扯到的“神仙种”,只不过小宝瓶想法跳跃,直奔更远方去了,那就免去老秀才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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