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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前御史 第52(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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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人?不易分辨。她站起身兀自向浴桶走去:“宽衣。”

少顷,她在浴桶边站定,此处水雾更浓,如涉云间。屋内静谧无声,仿佛只她一人。直到不久后,一股湿热气息擦过脸颊——他在她身后。怅然若失,转而生怒,他可以长篇大论振振有词,却不能如此这般默不作声,他可以怒不可遏愤然离去,却不该在她背后悄然现身。

他怎么敢无动于衷?

他是否已全然不在意她要如何?

“滚。”她叱骂道,“滚出去。”

屋内仍旧寂静,她等了许久,回头转身,身后空无一人。他又默不作声地依令离开。她快步向外,看到他正站在外厅门前,额头抵着门扉。

“怎么不滚出去。”

她有一霎愉悦,但在扶上门后,心中阴霾再起。

门被锁住——他不是不走,而是出不去。倘若大门敞开,他必然已经离去。

“开门。”

屋外守卫闻声开锁,他静静等着。铜锁刚刚离开锁环,他即动手启开房门,跨过门槛向外行去,离去前,不忘回身行礼。

门前落有一路蜿蜒水痕,她的目光沿着水路渐渐回收,最终落在门槛上。她抬脚踩在门槛水痕上,垂眸低声轻唤:“来人。”

丁渔应声上前。

“谁落的锁?”

丁渔眼珠微动,遮掩道:“落锁是怕钦犯趁机逃了。”

“谁落的锁?”语调愈沉,已带有杀意。

丁渔随手指中一命护卫,当即便道:“是他!”

“穿足上锁,锁钥熔毁。”

护卫辩解求饶,她未看一眼,一步一步,踩着渐干水痕,一路向外。至井院,地面尽湿,水痕消失无踪。她未停步,径直向驿站外走去。驿丞忙碌间忽见她孤身在驿站内行走,身旁无人随侍,急急追在旁侧问候。

“点一百人马,备足弓箭火油,另将张湍带来。”她出了驿站,转眼见有一队护卫在墙边路旁席地而坐,看到她后仓促起身列队。她抬手叫停刚要离去的驿丞:“不必另再点人,就他们。”

驿站内外,充斥着马匹嘶鸣。

门外护卫很快列队牵马等候命令,弓箭火油运上板车随于队中,张湍被带到她身侧,两匹红鬃马一同牵到近前。

她率先上马,扬鞭道:“全员上马,随本宫回山猎狼。”

话音落,目光移向张湍,他垂首立在马匹旁,神情藏于阴影中。

她强调道:“你也要去。”

张湍应声上马,言听计从,看不出丝毫情绪起伏。

无名怒气攒于心间,她狠狠挥鞭策马,绝尘而去。张湍抬眼望过烟尘,攥紧缰绳,与队伍紧随其后出发。马匹数目有限,随队出发护卫不足五十人,全员驾马,无伤员拖累,较来时速度快了许多。

饶是如此,至山脚时,已近子夜。队伍刚刚停下,便有一声狼啸回荡在山野间。马蹄微乱,她扯着缰绳下令:“天亮之前,若能见十五只狼首,今日随队者,皆官升三级。”

夜间山路更难行走,众人点起火把,配发弓箭。百户单独点出五人,护卫在她身侧,余下众人分为四小队呈包围之势入山。她留在山脚,看火光四散入林逐渐远去,后被丛林山势掩盖,放眼所见只余枝叶上镀着的淡淡月光。

她转头回看张湍,他牵着缰绳,低首垂眸。

仍旧不为所动。

她厌恶这种感觉。之前,张湍将她视作流民、视作护卫,她愤怒气恼。如今,他对她看似言听计从,却更使她厌恶恼火。

他不是心甘情愿地顺从,而是弃之度外的漠视。

近处丛中,蟋蟀鸣叫不绝于耳,她烦躁气短,旋即夺过一支火把:“进山。”

山中狼啸适时传来,她驱马循声行去。余下众人愣住,随后急忙驾马追上,张湍望着前方火光,顿了片刻后追赶上前。

马蹄惊醒林中万物,虫高鸣,鸟振翅,马蹄过处如白日一般热闹。再近前些,她听到箭啸破风,听到低吼呼喊,枝叶摇晃。不知哪队护卫已与野狼遭遇,正围而猎杀,她赶到时,血气已逐风飘散。

一只幼狼身中数箭,奄奄一息。

护卫见她赶到,让开位置,任她上前检视卧倒的幼狼。她伸手触到幼狼脖颈伤口,温热的血沾上指腹。幼狼尚有一口气息,试图蹬出狼爪反击,却是徒劳无功,只有一声低沉悲戚的呜咽落入她的耳中。

“做得好,在场每人赏银百两。”她站起身,“剥了狼皮,留下狼牙,继续搜山围猎。”

护卫兴奋齐呼:“是!”

张湍下了马,牵着绳,站在人群之外,只有些微光亮能照在他的身上。

七支火把。她莫名将与他之间燃烧的火把依次数过,七团火焰,依然照不亮他。他仍旧置身事外,做出她厌恶的模样。

他怎么能逍遥事外?

她从护卫手中接过弓箭,搭箭上弦,却张不开弦。拉弦费力,初学亦常磨损手指,她幼时习射艺,仅仅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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