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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制
第18年
公交站台人头攒动,他们似乎都在窃窃私语,但怎么都听不清内容。
自己是在等车?还是刚下车,正要去往什么地方?
许一零晃了晃有点晕的脑袋,定了心神。
她想回家。
她刚下课,现在,她想回家了。
无聊地四处张望之际,她发现从站台旁边的小巷子里走出来一个人。
那是蒋言柯!
怎么这么巧,他也路过这里?
她感到十分惊讶,紧接着便是想后退。
许一零退到站台上的一个人的身后,想用那个人的身体挡住自己,目光却不受控制地盯着蒋言柯,不知是怕对方看到自己,还是怕对方看不到自己、就这么走过去了。
事实就是这么巧,对方好像也感应到了什么,停住脚步,扭头,和这里投过去的视线对视了。
许一零,他快步往这里走来,面带微笑,你在这啊。
额,嗯,你好许一零紧张得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可面上止不住笑意,她没有往前走,却很想伸出手把对方往自己的方向拽近几步。
你生气了吗?蒋言柯问道。
没有啊。她连忙摇头。
我已经不在乎了,哪里来的生气?
就算生气,也不可能说出来让你知道啊。
而且,你自己主动来问我,就算我之前真的生气了,现在好像也没那么生气了。
那就好,对方笑着递来一张精美的贺卡,你看,这是我自己做的。
许一零盯着对方的眼睛,仿佛即将陷入进去:我可以收下吗?
她并不是在征求对方的同意,而是急于监视对方直到他一字一句地清楚地说出她想要的、肯定的答复。
当然是给你的。蒋言柯把贺卡放到许一零手上,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吗?
是吗?最好的朋友真的是他吗?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答案变得不一样了呢?
如果最好的朋友不是他,那么自己可以收下这张贺卡吗?
我在里面写了一些我想对你说的话。蒋言柯凑过来,神秘兮兮地悄声说道,你一定知道我写的是什么。
许一零捏紧了那张贺卡。
她要收,因为这是他欠她的。
告别了蒋言柯之后,许一零转身走上回家的那一辆公交车。
公交车飞驰着,她想打开那张贺卡看看里面的内容,可身体一直在左右摇晃,手臂也是如此,另一只手变得十分笨拙,总是抓不到那张贺卡。
突然间,巨大的震动伴随着突然而来的一片黑暗使她整个身体都在战栗,她在黑暗中下坠,直到触到地面
睁开眼的同时,她翻身从床边掉了下去。
窗外照射进来的白光亮得刺眼。
许一零听见了脚步声,还有母亲说话的声音。
干嘛了干嘛了?母亲关切地问道。
我做了个梦她反应过来,抱着被子起身,把被子重新扔到床上,然后我翻身从床上掉下来了。
今天难得不用上课,所以许一零才被允许睡了会儿懒觉。
早饭是清粥凉菜,餐桌上的一个小碗里还盛着昨晚剩下的盐水河虾。
许一零夹了一只虾正要往嘴里送,坐在对面的母亲在跟她聊天,聊到了已经开学去往益城的许穆玖。
许一零突然想起:
许穆玖去往益城那天,他打开家门的时候回头问了许一零一句,他去益城之后许一零会不会想他。
其实,这个问题不是很难回答,当时她却莫名觉得这个问题有些直白,所以没有回答。现在想来,只是因为她自己太心虚了,才执着于解析这个问题有几层意思从而没有及时回答。
那之后许穆玖就再没发消息过来了。
许一零有一瞬失神,不小心被虾头刺扎到了嘴。
嘶
她皱眉把虾扔进了粥碗,低头扒了几口米粥。
她倒也不必为这种事郁闷,她又没有做错什么。
这时,母亲的手机来电铃声响了。
喂?我是。
许一零刚把米粥咽进肚子里,就听见母亲喊她的名字。
她停下手里的动作,问道:怎么了?
母亲的声音颤抖着:
你哥他在益城那出了车祸,已经死了。
许一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控制身体坐在车上的,她恍惚、诧异了很久,期间几乎处理不了任何一点信息,大脑一直晕得厉害,好像已经被搅拌成肉泥。
母亲绝不可能编这种谎话骗自己。
林城到益城的路很长,长到足以让她想起过去她和许穆玖之间发生的很多事,想起她所知道的、许穆玖戛然而止的生命里曾出现过的所有遗憾,想起他们之间最后一次交流止步于她在面对他问她是否会想念他时选择的沉默。
她没有做错什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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