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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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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办法,只能握住老人的手,默默点了点头。

“孩子啊……凌汛的水多冷啊……你漂了那么久他们才找到你……你怎么这么傻要天天去巡视河堤呢……都是爹不好,爹自小要你好强上进,让你责在人先……你怪不怪爹?你弟弟也是和你一样……都是爹的错,你们好苦,都被爹害了啊……”

佟师沛的二哥也是在任上遭遇意外过世,听闻父亲的话,他伏在床头已是哭得肩膀剧颤,往日手足之情历历在目,今日送老父走的,却唯有他一个。

在场之人皆是掩面而泣,只觉人生苦海无涯,至此方还之际,却仍不能解脱。

然而这时候,佟铎似是有那么一瞬间的清醒,他松开了卓思衡,将手移至佟师沛的肩上,佟师沛抬起头来,哽咽道:“爹……你还……还认得我么?”

“我的傻儿子……”佟铎哭着笑了,“爹去了,你若是不想做官,守孝后便再上书请表再赋闲下去,过轻松闲适的日子……你从前不是最想这样么?什么官声清名,什么仕途进益,都比不上一家人过得快活……你与妻子同心,孩子又明理懂事,岂不比做什么官都来得快活千万倍……”

说罢,佟铎的手自儿子的肩头滑落。

“爷爷!蛋羹来了!”

佟盛荧捧着碗碟冲了进来。

屋内回答她的,只有哭声和呼唤声。

……

佟铎的丧仪在老臣中也算风光。因其二子皆为国事民事在任而故去,皇帝特书赞表称颂其一家之臣名与德贤,又追封佟铎为端明殿大学士与太子太保,赐紫金鱼袋,同中书相位,厚礼入殓。

佟、卓两家的这个深秋,也因为这场葬礼而灰暗凋敝。

卓思衡对佟铎的感激与敬佩,以及他与佟师沛的情谊,使得他这些日子也沉浸在亡故亲眷一般的悲伤里,好在云桑薇的父亲云澄入京来探望女儿,他的这位岳父是个快活乐观的老头,最大爱好是钓鱼,云桑薇为了让卓思衡心情能宽怀一些,便在休沐的日子总让父亲带着他去垂钓。

卓思衡很喜欢这位泰山的性格,二人很是合得来,云澄看他因此事伤悲,也在钓鱼时出言宽慰道:“女婿啊,你年纪轻,不懂老人家的想法,要是我是那位佟大人,这样白发人送黑发人后,便是万念俱灰了。做父母的,哪个遇见这样崩天彻地的事不是仿佛死过一次心,他这是肉身随着心一道去了,落得清静一了百了。反倒是儿女一时不能释怀,也是孝心,带着这样的心绪过下去,便是老人走得清静,也会不安,不若看开些,我们这些老骨头本就该着有那么一日的,活着的时候受了苦,那一天便是解脱,活着的时候快活肆意,那也不算白活。”

卓思衡听罢这番老人豁达的言语似也有所悟,苦海慈航,若真受尽苦楚,早渡此川或许也是解脱。

云澄知道自己女婿的父母还年纪轻轻时便故去了,所以在至亲生死之事上,孩子难免会有些郁结,能听自家长辈宽慰几句,大抵会心头稍微舒坦一些。

二人钓鱼回来径直去了林府。林夫人和哥哥许久未见,好些话要讲,故而云澄暂且就住在妹妹府上,卓思衡也经常陪云桑薇同去,但他今日却是为了别的。

如今在禁军升了校尉的林劭好不容易休假归来,还把同在军营中的陆恢也一道带回家中吃顿饭。林劭见到卓思衡一口一句姐夫十分亲切,连那个“表”字都省去了,林夫人说他不是当年听说卓司业要当自己姐夫时那副快要死了的表情,桌上众人笑作一团。

饭后,厉害和卓思衡二人说有公事相商,就先一步回府去到内堂书房。进去后,陆恢立即说道:“大哥让我去查的事情有眉目了。越王最近果然在外面买了新宅子,只是不知为何要买在京郊,我也问了林劭,他也说从前那些断了来往的狐朋狗友最近又活跃起来,有几个和越王关系亲近,就是这几个在帮着越王打听宅子的事,说是越王收了个外宅想安置,也不知是真是假。那宅子的位置我写下来了,在这里,听说正找人整修,好像是真要往里住人……不过林劭与我闲谈时说,皇子做这种事定然是要被宗正寺申饬的,我总觉得越王不至于办事如此掉价,想来是有别的缘由。”

卓思衡接过字条,看了上面的位置,倒是离他当初科举时暂住的洗石寺不远。

林劭从前和世家子弟来往比较多,对宗正寺种种规矩十分在行,卓思衡听罢也相信他的判断,问道:“越王留在军中那几个旧日的部下有动作么?”

“没有,老实得跟什么似的。”陆恢说道,“不知为什么虞都指挥使要留下这些人。越王走的时候,虽未提人的事情,但显然是打算不带走他们留在军中做耳目的,不过都是些只会耍混也不肯cao练听令的废物,混日子罢了,虞都指挥使却假装不知道一般,也不过问。”

卓思衡没有告诉陆恢,是自己让虞雍留下的这些人,原本他那个做事绝不肯拖泥带水说杀人全家就杀人全家的顶头将军哪会肯留下越王的部下?是卓思衡告诉了虞雍四个字:

围师必缺。

“你还懂兵法?”当时虞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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