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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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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些,她对梁坤有些恨。然而他去了,这恨只变成一种钝痛,生生地锤在她自己的心上。

“梁倾。”

周岭泉像要说些什么。又终究什么都没说。

梁倾对他的克制心存感激。

周岭泉来的路上车开得飞快。为了方便她下车,他将车停在露天的大型停车场。

停车场周围一层雾霭之气,四角上立着路灯,如同提灯的巨人。

像是那些公路电影里,逃亡到断桥处终究被包围,绝望和心安兼有。

梁倾并不着急走,从自己包里取了烟,问,你介意吗?

周岭泉摇摇头。

她便打开车窗,沉默地点烟。风灌进来。火星子扑簌扑簌地往下掉,落在她的头发和大衣上,远处的光照着,车里像在下雪,灰色的雪。

梁倾吸了半支烟,碾灭了。突然侧过身子,跪坐起来,倾身去吻他喉结和脖颈。

简直毫无章法的亲吻。【看小说公众号:玖橘推文】

末了她又喘息着垂头,自嘲似地笑,问他:“周岭泉,刚刚在厨房的时候,你yg了吧。我们做吧。我从没有试过在车里。我不想走了,或者你带我回酒店吧”

周岭泉亦点燃一支烟,拉开些距离,睨着看她,近乎一种审视。

梁倾被他挑衅,干脆跨坐过来,在他膝头,和他极近地对视,那种眼神,明目张胆的邀请嬉戏。她的手像兀自有灵,伸进他衣服里,由腹肌往上。

她确实是悟性高,对这具身体已颇有些深刻了解,又太明白这身体的主人爱她什么样的风情

—— 那种清澈的媚色已从她眼睛里淌出来。

但周岭泉却没有动作,放纵她上下其手,只是护着那支烟不让她被烫到,远眺窗外似乎开始飘雪。

她撒娇扮痴,推推他肩,说,“你怎么不动啊 这里好冷啊”

—— 这世上悲欢生死都跟我无关,我只想要这一刻的逃避。

周岭泉碾灭烟,伸手过来取她的眼镜。梁倾以为自己得逞,将头埋进他肩上,一种予取予求的姿态,又捉着他手,带向自己的衣服里。

那么柔软寒冷的一具身体,一抔雪做的肉和骨。

周岭泉抱着她,并未如她所愿地继续。

梁倾歪在他颈侧,感受到他不再动作,但掌心暖得不真实,在她背脊上摩挲,没有动情的色彩。

沉稳的力度和节奏,像要抚平什么褶皱。

“别这样对你自己。梁倾。”

梁倾有泪意,为了不让他看到,只得埋首在他颈间。

周岭泉在她耳边,像哄孩子似的,说,“好了好了,你看,你不是念叨的嘛,外面下雪了。”

梁倾到达医院的时候,是一月二日凌晨,梁坤已经去世了。

梁行舟坐在走廊上,把头埋进双臂间,肩头一耸一耸。梁倾在他面前站了好一会儿,一句话也没说,还是医生叫她去看遗体签字。

梁坤的面容很宁静,有种睡着了的安稳神态。也许是梁倾看了太久他的病容,有种为了他松一口气的感觉。

还有他长久地闭着眼,自己也终于不必躲避他的视线,可以肆无忌惮地看一看他。

梁坤离开了她们母女之后,他们关系一日赛一日的疏远,他回望县看望她的次数屈指可数。

她好像再没有好好端详过这个她称为父亲的人的脸。

自那之后,他好像已经不再鲜活,仿佛死过一次,变做她生命中一道疤痕,一个符号,一些复杂的情感的载体。可是他又存在着,在要坐几天几夜的火车的地方,成了别人的丈夫和父亲,在别的地方给人掖被,添饭,穿衣。

现在他终于安安稳稳地躺在她面前了。好像一本书翻到最后一页,她生命中的某种困惑终于得解答。

“爸爸。”

梁倾走出来时梁行舟还在原地坐着,姿势也没变过。

她落坐在他身边,静了一会儿说:“你要再去看一眼嘛。”

梁行舟顿了顿,摇摇头说:“不了。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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