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 / 3)
“你相信我?呵呵……”
朱颜一听这话,直接呵呵笑了,笑得头上步摇乱颤,身姿倾斜,弯腰扶门,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我竟不知,你信我什么,是阿稷呢?还是我这张脸呢?”
指甲轻轻划过脸颊。
白瓷细腻的肌肤,立刻留下一道红痕。
“在皇上那里,娘娘与旁人不同……”
“以色侍他人,能得几时好。”朱颜打断了曲姑的话,望着近乎天真的曲姑,问道:“姑姑进宫多少年了?”
“三十年。”曲姑回道,她记得曾和朱颜说过,几乎一下子,她明白过来,朱颜并不需要她的回答。
果然,只听朱颜笑问道:“宫中三十年,你有见过长盛不衰的吗?”
“有,先文贞皇后。”
先文贞皇后是皇帝生母,在先帝后宫中盛宠十五载,先帝二十一子,皇帝能得立太子,便是子凭母贵,之后才是凭着自己才能得先帝喜欢。
朱颜没想到,曲姑抬出了这位,顿时哑然,半晌才说了句,“可文贞皇后薨世时,年不过三十。”
朱颜扭转身,往回走,重新坐回到正殿的榻席上,刚刚想冲出去,是一时义愤、震惊、难以接受,涌上一份孤勇来,而今经过曲姑这一打岔,孤勇消褪后,她也清醒地明白,她无力阻挠。
她连自己都救不了。
来到这个时代,却把自己陷入这九重深宫之中。
又何能去救旁人呢?
狗皇帝不会允许她插手,甚至连插手的机会都不会给她,再说了,这件事,从头到尾,她就没弄明白。
“你知不知道,卫娘子为什么要害三皇子?”朱颜口中的卫娘子,即是卫贤妃,如今叫卫贤妃不合适,卫庶人又叫得不习惯,索性直接称卫娘子,如若卫娘子在北宫,她还真想去问问,可惜,人已迁出宫了。
“奴婢不知。”曲姑摇头回道。
“三皇子是她亲儿,一个母亲会去害自己的孩子,不觉得荒唐可笑吗?”
这是朱颜最最想不通的地方,抛开后宫中母子一体的利害关系,卫贤妃是狗皇帝后宫中唯一儿女双全的嫔妃,自己身处正一品妃位,三皇子是个有福气的孩子,又得狗皇帝喜欢。
卫贤妃昏了头,纵然被人穿了,换个灵魂,也不至于干出这种不合常理的事来。
所以,她是不信的。
哪怕卫贤妃被废为庶人,她也不信。
紧接着,狗皇帝下旨责令卫贤妃父祖兄弟教女无方,被摘去官职贬为庶人,五代以内直系子孙皆不得入仕为官,这意味着,他们只能依附于三皇子,而能留下他们,没有降罪,也是因为三皇子。
明明白白地告诉卫家人,他们和三皇子福祸攸关,据说私下里还特意派人告诉了在南山苑云林馆的卫氏。
如果这一切就是真相。
那么,是什么样的理由能让一个母亲去害自己的孩子,朱颜千思百想,唯一想到的一种可能,危及自身生死存亡,才不惜冒险,毕竟一条胳膊换一条命……刹那间,朱颜一阵心惊肉跳,血液凝滞。
手脚发软,指尖微凉。
不会的,不会的……朱颜使劲甩了甩脑袋,力争把这个荒谬的念头,甩出脑海中。
然而,有些念头一旦露出了苗,就如同春天野地里的杂草般,疯狂蛮横地生长,斩不断,也烧不尽,在没有找到确切答案前,根本无法停下来。
“娘娘,您别胡思乱想,害三皇子的,只能是何庶人,不是卫庶人。”
劝导声突然在耳畔响起,把朱颜给惊醒,抬起头,见到曲姑满脸的严肃,眼中却满是担忧与不赞同。
——
三月上旬,朱颜二十岁生日。
她依旧如上年一样,向刘皇后辞了生日宴。
三月二十三,是狗皇帝的千秋节。
刘皇后为了一扫宫中的阴霾,决定大办,恰逢三皇子康复,身在北宫的苏婉清同时传出四个多月的孕信,喜事连连,在皇后的强烈建议下,苏婉清恢复了才人的位份,迁出北宫,入住明华宫。
趁着千秋节的喜庆,办了后宫两位嫔妃的晋封。
楚丽妃晋封为正一品妃位,封号不变,用狗皇帝的话说,淑妃无仪,贤妃不贤,没得污了这些好品格,好字眼,贵淑德贤四个封号,直接废掉淑贤两个封号。
四妃之位,只剩下贵丽德三个。
王昭容临盆在即,提前晋封为正一品德妃。
千秋节的宫宴上,崇阳长公主向狗皇帝举荐了楚丽妃的妹妹,相比于楚丽妃的清冷绝艳,舞艺超凡,她妹妹更显得娇媚可人,歌喉婉转,一手好琵琶,有如天籁,绕梁三日。
当场被封为才人。
宴席上,在崇阳长公主的鼓动下,许久不曾在大众场合跳舞的楚丽妃竟登了台,跳的是《西洲曲》还特意让新封的楚才人伴奏,听崇阳长公主说,从前楚丽妃未进宫时,她们姐妹俩在公主府经常合奏。
一舞动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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