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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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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未见过大疫之下的情形,死者相连、路有白骨。以你的身体,去了必会染疫而亡。”

白殊扬唇笑道:“我倒觉得,我的命还挺硬。”

说完,他没再理会白泊的反应,径自推门离开花厅。

待回到上景宫,进门就见到正在等人的冯万川,请白殊过谢煐书屋。

白殊也要寻谢煐,自然跟着过去。进房座落,喝着早备下的参汤,将刚才白泊的话说了一遍。

言罢,白殊续道:“白泊既然如此肯定,该是有他个人的渠道获知消息,青州的形势看来十分危急。”

若有官方消息到,如此大事,便是休沐日,宰相们也会被召进宫中议事。自然,也少不了得叫上谢煐。

谢煐点着案几思索,缓缓道:“他的渠道,不会比朝廷的快多少。且待明日,该是早朝便能见分晓。”

翌日早朝,进行到一半之时,下方有传青州八百里急递。

信使满身狼狈地被两名羽林卫扶进殿中,从怀里掏出信递给走下来的孙宦官。

信还未传到嘉禧帝手中,信使便一个响头磕在地上。

“青州反贼抓了平王殿下,扬言若是朝廷不派太子与楚溪侯去治疫,就要杀平王祭旗,遣患疫者四方流亡!”

作者有话要说:

东行

信使声音还未落, 正从谢煐面前走过的孙宦官猛然顿住,转过身不可思议地瞪向他,随后又瞪向自己手中的信。

从疫区送回的信, 此时仿佛成了烫手山芋,孙宦官扔也不是拿也不是。

信使赶了几天路,疲惫至极,声音算不得多大。只是众人都等着听他陈禀,他的话音才勉强传到上方嘉禧帝耳中。

殿中先是静得落针可闻,随即杂嘈之声四起。听清的人交头接耳议论, 没听清的忙着向旁人打听,离信使近的人还不动声色地挪着脚, 试图尽量远离他。

高坐上方的嘉禧帝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撑着御座站起身, 喝问道:“你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信使却只跪在地上不言语。

所有人目光看过去, 等了片刻, 依然不见他动。一个扶他进来的羽林卫弯身察看, 才回禀道:“禀陛下, 他晕过去了。”

殿内的声音随着羽林卫的话渐渐静下来, 嘉禧帝缓缓坐回去,抬手挥了挥。

坐在下方的白泊对孙宦官道:“劳烦孙内侍寻间房,让两位卫士将他扶下去休息, 再请太医为他诊治。”

孙宦官召过一个小宦官做好交待, 让他领着两个架起人的羽林卫下去。

随后他为难地看看自己手中的信:“这个……”

按理,从时疫之地传来的东西, 是不该拿给天子的。

白泊向他伸手:“老夫先看看。”

不过, 未等孙宦官递出信, 谢煐便向前探身, 抢先将信抽走。

“既然那边指名道姓要孤去治疫,这信还是该孤先看。”

谢煐拆封取信,一目十行地扫下去。

纸不多长,字迹缭草,只大略记述为:

平王一行抵达州治所在之城,正要按各县受灾情况安排分发赈灾物资,却听闻受灾四县皆闹起疫病,尤以青淄县为重。平王与众人商议后,为方便赈济与救治,持兵符向最近的鹰扬卫调兵,迁四县灾民到青淄县一处山谷集中。

哪知那山上聚有山匪,不仅下山抢东西,还把平王和几位官员抓了,一直向官府勒索。武威军与鹰扬督尉投鼠忌器,偷袭几次救人未果,还有一部分卫士也染上疫病。如今双方僵持,山匪提出要朝廷派太子与楚溪侯前往治疫,乃是因为前次孟夏腹痛症是他二人解决。

谢煐看完这封语焉不详、避重就轻的信,轻哼一声:“不过区区山匪,也配叫一声反贼?”

侍中沉着脸起身,一边向谢煐走来一边道:“太子此言差矣,山匪既敢扣押平王,便是与朝廷作对,称一句反贼不违过。太子既看完,可否给臣一观?”

谢煐将信递过去,又恢复以往垂眼不语的模样。

侍中快速看完,向嘉禧帝转述一遍。殿上众官员皆是听得面面相觑,便是平日不通庶务的,都忍不住在心中嘀咕:就从未听过这样赈灾的,虽说集中救治好似有道理,可四个县啊,别处灾民过去的路上又要饿死病死多少人?

御史大夫低头算算,起身疑惑地道:“这时间上好像不太对……平王该是月初抵达,到今日才十一日,扣去信使回程,哪有时间让别处灾民迁去青淄?”

兵部尚书也起身道:“平王所调的鹰扬卫,该是下卫,有一千人。随行武威军亦有千人。两千人,却被山匪抓住平王,还营救不出……这委实奇怪。”

他话音刚落,便有一个亲平王的官员出列道:“山中有匪,鹰扬卫却不剿,这是该处鹰扬督尉失职!”

兵部尚书反驳道:“政事堂从未给兵部发文,兵部怎可自行调兵。”

说到政事堂,白泊不得不起身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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