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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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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进来。

白殊漱过口擦过脸,在椅子上坐下,打开花娘那满满当当的妆奁,稍稍研究一下,挑出画眉墨调了一点,取笔沾上。

不过,他照着铜镜,反手执笔,却是怎么都感觉不顺,迟迟下不去笔。

谢煐此时已经穿上外袍,见状便抽走他手中的笔,又道:“你站起来,坐着太矮。”

白殊听话起身,乖乖仰起脸,一边道:“顺着原来的形状补两笔便好。”

谢煐一手托着他下颌,一手抬笔落下。

白殊便觉软软的笔尖在自己眉上轻扫而过,带来点微凉。

他本来还没觉得有什么,这触感一出,心头突然便冒出些微妙的怪异感——他一个大男人,先前连成婚当日都没有敷粉画眉,现在居然感受了一回闺房里的描眉乐趣?

谢煐动作利落,两个呼吸间便给白殊补好两边眉毛,没留给他过多胡思乱想的时间。

白殊端起铜镜照照,叹道:“殿下不愧是练武之人,手可真稳。”

谢煐放下笔,又拿起装口脂的小罐,右手拇指在面上轻轻擦过,回头对白殊道:“镜子让一下。”

白殊没留意他的动作,不解地降低手中铜镜。

谢煐伸过右手,曲起的食指再次挑起白殊下颌,拇指前伸,按在他下唇上。

白殊一愣,抬眼向谢煐看去,却撞进一双深邃的眼中。黑沉沉的眸里映着摇晃的烛光,仿佛两簇小火苗在不断跃动。

随后,他感觉到唇上的拇指略略下压,指尖也贴到了唇缝上。

白殊缓缓眨下眼,翘起唇角,双唇微微开合,若有似无地含住那指尖,再伸舌在指尖上舔过。

他看到谢煐的眼眸内顿时翻涌起墨浪,喉结滚动两下。

谢煐暗暗运过几口气,拇指在白殊唇瓣上左右一抹,才收回手,走过旁边去清洗。

白殊看着谢煐紧绷的背影,眼中满是笑意——拼命忍耐的狼崽子实在让人忍不住地想撩拨逗弄。

如果太子登基后先忙于政务,没那么快广开后宫的话,他倒是可以多留一段时间。

白殊一边想,一边再次举起铜镜,仔细看看自己的新唇妆,抿抿唇让它更自然。

这次外头响起薛明芳的大嗓门:“六郎、三……三娘,你们好了吗?”

白殊提声应道:“来了。”

他起身穿上褙子,戴上帷帽,收起案台上两支金钗,又环视房内一圈——小黑的小包袱先前孟大已经拿出去,没再有东西落下。

两人绕出屏风,白殊弯身抱起小黑,跟在谢煐身后往院外走。

薛明芳见白殊头发散在身后,低声问:“你头发不盘?”

白殊也压低声回他:“不会盘。戴着帷帽,天又黑,应当问题不大。”

说完,他转眼去看贺兰和,见他脸上依旧蜡黄,也问:“章臣昨晚没洗掉脸上的东西吗?”

贺兰和笑道:“刚才又涂上的。我随身带了一点调好的涂料备用,没想到还真用上了。”

两句话的功夫便走出院门,几人都闭上了嘴继续往外走。

卫率和一个薛府的家丁已经拉出马车候在楼前,待众人上车坐好,就赶着马车向一处坊门而去。

坊门前已经排起一段队伍。看这缓慢的行进速度,应当正如白殊昨晚所料,有人在坊门设卡检查。

所幸众人走得早,一个多时辰的时间足够谢煐回家换装上朝。

马车跟着队伍慢慢往前,倒也没等多久,便有安阳府的衙役上来盘问。

驾车的卫率答道:“我家郎君来京做生意,投宿在永宁坊的客栈,昨晚过来参加四楼海的拍卖,被拦在此处。”

衙役又细问自何处来,做何生意,准备停留多久。卫率沉稳地一一答过,没露一丝破绽。

白殊在车内听得有些诧异,低声问:“你这身份还是有来处的啊。”

谢煐略一点头:“身份文书也备有。”

这时,外头的光漏进车厢中,明显是拿着火把的衙役在靠近,接着车门就被敲响。

白殊将小黑放到谢煐身后,谢煐向前探身,打开车门。

门外的衙役就着火把的光细看看他,道:“得罪了,还请拿证明文书给某一看。”

依大煜制,凡离开户籍地的平民,须去官府办理身份证明。如有随行仆役,也会列在这份证明中。若是在外新买仆役,同样得去当地官府往证明中添上记录。

除了各军事关卡,大煜基本不禁止民间人员在各地流动,但若无证明身份的文书,则会被抓起来依情况治罪。

谢煐从袖袋里取出一本小摺本递上。

这个衙役该是有点职位,明显识字。他将火把交给旁边一人,接过文书拉开快速看看,还谨慎地对比上面对谢煐、孟大和卫率的相貌描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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