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2 / 3)
杨老汉看到人出来,牵了牛车过去,“如何?”
“黄传宗没敢露面, 爹,你们先回去, 我等等从县里回来的车。”程石有些累了,他往石头上一坐, 抬头说:“噢,对了,大哥,你回去往我家去一趟, 给小柳说在门外挖个半腿深的坑, 我从县里带了棵银杏树回来, 之前忘了跟她说了。”
“让你大哥陪你一起等。”杨老汉担心黄传宗会差人找茬再把女婿打了。
程石忍不住笑一声, 他想说这事真没他们想的那么严重,但也理解老丈人跟大舅哥遇到的事少胆量小,于是点头说:“成,大哥留下陪我,你回去了也别瞎想, 保准没事。”
“那我们先回去了。”一起过来的三个村里人坐上牛车。
“改天请你们吃饭, 今儿这事谢了啊。”程石招了下手, 也没站起来,目送牛车迎着夕阳走远了,他偏头跟大舅兄说话,“大哥,你今年可有打算自己开个铺子?”
“啥?今年?”杨老大吓了一跳,捡了两坨土坷垃握手里搓,犹疑地问:“可是出什么事了?还是你不打算在镇上开铺子了?或是旁的?”他在想是不是程石不愿意再帮他代卖竹筐提篮盖帘之类的。
“我打算也在镇上开个食馆,不过还没跟小柳商量,还不一定,说不准。”程石也是突起的想法,他在来的路上才升起了这个念头。此番跟黄传宗撕破脸,山上出产的肉蛋又只供给悦来食馆,短则几个月,长则一两年,悦来食馆定能在镇上一家独大,他又成了给人做嫁衣的。
“你要是打算开铺子,我把现在这个铺面直接盘给你。”程石见他面有难色,思索了一下说:“或是租也成,年底给租子。”
“我回去跟你嫂子和爹娘商量商量。”杨老大一个人做不了主,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偏头笑着说:“你也别盘算快了,你家当家的还没说话。”
程石仰头大笑,“对,我当不了家。”
落霞取代了夕阳,镇里的民居屋顶冒起了炊烟,在路上追赶打闹的小子看到街上拐来两架马车,纷纷避到路边,胆大调皮的小子夹着手指冲马吹口哨。
“人来了。”程石听到马蹄声站起身,拍了拍pi股上的灰,手指关节抵在唇上吹了个响亮的口哨,两匹枣红马哒哒哒加快了速度朝他奔来,走近了呲着大板牙咴咴叫。
“阿石,你专门过来迎接我们的?”刘婶笑问,她勒住马缰绳,“来,上车,天要黑了。”
程石让他大舅哥去坐马车,他翻身上马,两腿夹在马腹上用了些力,老马打个鼻哨迈开马蹄顺着路往西跑。
进了村,天色已经有些暗了,杨老大在家门口下车,他对程石说:“你跟我说的事,我今晚就跟爹娘谈谈,明天给你答复。”
程石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啥事,道:“不急,我明天还要跟车去县里。”
“啥事?”木氏听到声出来问。
“进屋说。”
两辆马车一架牛车,牛车上拉的是银杏树,赶车的把树送到程家门口,帮忙把树搬下来栽进坑才回去。
“叔,晚上在家吃饭,屋里已经做好饭了。”杨柳留客。
“不了,家里也做好饭了。”
程石提两桶水出来倒在新栽的银杏树树根上,又拿扫帚把周围的浮土扫上去,招呼新来的两人进屋吃饭,“先吃饭,吃了饭送你们上山。”
院子里已经亮起了灯笼,屋外比屋里凉快,饭桌就摆在院子里,桌子下放着熏蚊虫的艾草,徐徐冒着白烟。
“阿石,搬坛果酒来,欢迎魏叔和刘婶来给我们帮忙。”杨柳说,她看着这个面色坚毅的老头说:“果酒不醉人,你们喝点松泛松泛,路上舟车劳顿的,待会儿到山上了好好睡一觉歇歇。”
“是你自己想喝吧。”春婶端了菜来,冲刘婶笑,“你到底还是过来了,孙子伺候大了?”
“大的能丢手了还有小的,没穷没尽,算了,我跟老头子掏钱雇个仆妇算了,荷包受点罪人省心了。”刘婶帮着盛饭,一阵山风吹来,醒神的草木香让人精神大振,她递过碗继续说:“我是熬不住了,来乡下住我能多活两年。”
“喝碗酒能再多活一年。”程石拍开坛口的封泥,“来来来,一人倒一碗,我们碰一下。”
碗沿碰在一起发出长短不一的清脆响,一口气喝半碗,解渴又清神,杨柳“哈”了一声,拿筷子挟个鸡翅,肉香遮掩了嘴里的酒涩,才开坛的果酒有些涩还带了点气。她招呼人吃菜,“知道你们来,春婶特意去山上逮了只大公鸡,多吃点。”
有凉面有薄粥,有肉有蛋,杨柳吃了几筷头凉面,用装酒的碗盛了半碗绿豆稀粥慢慢喝,不时问句婆家人的事。
“今年夏天天热,外祖父母胃口可还好?”
“清减了些,我让他们月底随娘一起过来,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来。”话刚落,程石听到屋里孩子的哭声,筷子都来不及放下就往屋里跑。
“我去看,你来吃饭。”杨柳喊,她也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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