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 / 2)
她有些失望地“嗯”了一声,又躺了回去,将自己整个锁进被窝里,颤抖得厉害。
谢珩没想到她竟然怕成这样,轻轻拍着她的背,不知不觉伏在床边睡着了。
屋外的雷似乎响了一夜。
谢珩睁开眼睛时,床上的人已经不见了,被窝已经凉透了。
屋外还下着雨。
他移动轮椅到门口,才拉开门,风裹着雨水呼啸着卷进屋子里来。
这个时辰早已经天亮,可屋外黑漆漆一片。
这个小寡妇,都病了这样大的雨天还出去乱跑!
谢珩心急如焚,想要出去找,可雨实在太大,屋里也没有伞,人还没出去,身上就被屋檐下流动嗯雨水给浇湿了。
正在这时,早起的宋大夫瞧见他浑身湿哒哒坐在门口,撑着伞过来,问:“可是要出门?”
谢珩道:“她不见了,你看看她去哪儿了?”
宋大夫看了一眼天,道了一声“坏了”,赶紧去找人。
谢珩见 他面色都变了,隐约觉得哪里不对。
这时莲生娘也起来了,见谢珩半个身子都在外头,赶紧上前把他推进屋子里,急道:“怎么好端端在外头淋雨?这样大的雨天也不赶紧看着你媳妇儿一点!”
边说边往里走,见床上空无一人,皱眉,“桃夭哪儿去了!”
谢珩摇头,“一睁眼就不见人了。”
莲生娘面色一下白了,“这样的雨天,你怎么敢睡着?你这段时间是怎么了?”
谢珩不懂她什么意思,这时宋大夫已经跑了进来,急道:“前屋后院都找了,根本没找到!”
“那怎么办?去后山找找,说不定跑去后山了!”
“对对对,我去后山找找去!”
这样大的雨哪里能出门?
谢珩见他二人急成这样,正要询问,一旁的箱笼里突然传来声音。
原本要出去的宋大夫闻声收了伞。莲生娘立刻上前开了箱子,顿时眼圈红了,捂着嘴哭。
谢珩赶紧移动轮椅到箱笼前,垂睫一看,只见遍寻不着的小寡妇正如同一个婴儿一样蜷缩着在里头。
她不晓得在里头躲了多久,脸上全是斑驳的泪痕,怀里还紧紧抱着心爱的娃娃跟一卷画轴,白嫩嫩的指尖被她咬的鲜血淋漓。
这时屋外再次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雷鸣。
小寡妇捂着耳朵撕心裂肺地尖叫起来。
谢珩那颗坚若磐石的心,一下子就疼了。
我是不是很快有宝宝了?
又打雷了。
坏人又来了。
很多双冰凉的手摁住她不让动。
他们把她的眼睛蒙起来, 嘴上也塞了发臭的布,用绳子一圈又一圈地将她的手腕缠起来。
好疼!
好疼!
越挣扎越疼!
无论她怎么求他们都没有用。
雷鸣阵阵,瓢泼大雨倾盆而至。
她突然冲进雨里, 如同无头苍蝇一样往前跑。
她从未试过跑这么快, 可雷电也紧追着她跑。
跑着跑着脚下一空, 她落入水里。
冰凉的河水一瞬间淹没了她的口鼻,她不断挣扎着,最后在窒息中失去意识。
莲生哥哥究竟哪儿去了?
莲生哥哥为什么不来救她!
莲生哥哥!
莲生哥哥!
她想起来了, 莲生哥哥已经死了……
再也没有人救她了……
这时一只手握住她的。
她看见了。
是先生来救她了……
谢珩看着怀里哭得撕心裂肺的小寡妇,一颗心像是被是被人攥在手心里。
她双眼紧闭,口中胡乱叫着“莲生哥哥”与“先生”,大颗大颗的泪一串一串地往下掉, 怎么擦都擦不完。
直到宋大夫给她扎了一针,她才平静下来,缓缓阖上眼睫, 在他怀里沉沉睡去。谢珩想要将她放到床上去,可她的手紧紧抓着他的手腕,指尖都扎进他肉里,像是很怕有人不要她似的, 无论如何都不肯松开。
谢珩只好将她抱在怀里,直到她陷入沉睡, 这才轻轻掰开她的手, 将她放到床上去。
他拿帕子慢条斯理擦干手腕的血迹, 问背着手一直站在窗口的宋大夫, “她怎么了?”
背对着他的男人摇摇头, 声音有些沙哑, “每年一到她捡回来的这段时日遇见暴雨打雷天就会这样。”
“第一年我们不知道她会这样, 打雷天到处找不到人,吓坏了。后来还是莲生在给她种的生辰树下找到她。”
“当时她就抱着那只娃娃躲在一堆草里面,将自己蜷缩成一团,无论莲生怎么哄都不肯出来。后来莲生陪着她一块藏在草里。我跟他阿娘找到的时候,那里的积水都快要将他们淹了。那一次回来,两个孩子高烧了两三日,差点都没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