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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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神奇的是,不仅萧无渡发疯的对象完全不对,就连白穆清站本人在他眼前都无动于衷;白穆清也是一副瑟缩害怕的神态,看见萧无渡不仅没有半分激动欣喜,甚至往江宴秋身后躲得更厉害了。
江宴秋:“……”
他这个早该死遁的炮灰男配夹在中间干什么!你们俩的事不要把我牵扯进去啊喂!
隐隐的疯狂在赤瞳中闪过,萧无渡喉结翻滚了两下,显然已经有了经验,将心底最深处翻滚沸腾的暴戾和执念压下,语气亲昵诱哄:“宴秋,这十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是我做错了,我辜负了你的真心,我罪该万死,你想怎么折腾回来都行,但即使是关押在天牢地底,最穷凶极恶、罪大恶极的囚犯,也应该有改过自新的机会……宴秋,我求求你,我祈求你的仁慈和宽恕。”
他张开怀抱,无比卑微:“……让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这番低微到尘埃里的深情告白,不知道原主听了会有什么反应,反正江宴秋是浑身寒毛竖起,十分恶寒。
原主早已魂飞魄散,该说抱歉的那个人早就不在了,现在摆出这副深情的模样给谁看啊?
而且你醒醒啊萧无渡,白医仙就站在我身后呢,你自己看看说这些话合适吗!
白穆清揪着江宴秋的一小片袍角不料,佝偻着背,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对萧无渡对旁人的深情告白没有丝毫反应。
他的脑子里,那个令他无比厌恶、像寄生虫一样的苍老声音又响起了。
他无情地嘲笑:“连那个毛头小子都拿不下,眼睁睁地看着他对曾经的轻敌情根深种、百般殷勤,你还真是没用。”
惯例地打击了他几句,那老者的语气又变得垂涎而急促:“你还在等什么,快去取凤凰血!就在你面前!你瞎么!你这个废物,知不知道这是多么宝贵的东西,不识货的东西!”
他剧烈地喘了几口气,意识到这姓白的小子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懵懂无知、任他摆布的小毛头了,只得强行压抑怒火,换了一副诱哄的语气:“之前那次是意外,谁也没想到,竟然会有人在那小子年幼之时给他下过毒……咳咳,不过老夫可以保证,这次绝对万无一失,再没有半分差错,经过凤凰血改造过的你的道体,再加上老夫千年的修为传承,我们俩联手,一定能屹立在修真界的顶端!”
白穆清愣愣地看着江宴秋那截雪白的后颈。
他想起了一些事。
不过……全都是无比痛苦的回忆。
当年他还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医修,行走江湖,广施医术,很快崭露头角,获得“妙手医仙”的美誉,意外结识了魔宗少主萧无渡,也像无数话本中的主角那样,意外在一个秘境中,幸运得到了大能一缕的传承的残魂。
也就是传说中的“老爷爷”。
他本以为正邪不两立,自己跟萧无渡只会相看两厌,成为不死不休的对手;就像他本以为老爷爷真的只是一位时不时指导自己功法修炼,无比慈祥的老者一样。
直到那一天。
直到那个人的出现。
一切都变了。
他跟萧无渡爆发了有史以来最激烈的争吵,因为那个眉眼含笑,如檐下初雪般的少年。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萧无渡可能是无意,却越来越频繁地提起那个少年的名字——可能就连萧无渡自己也不知道,他时常望着那个人的侧脸,久久出神。
而最难堪、最恶毒、最令他后悔一生,永远都无法面对自己的事情,还在后面。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识海中继承的原本慈祥和蔼的老者像是换了个人一般,见到那少年的第一眼,就表现出了无与伦比的垂涎。
他在自己耳边不断诱哄:“难道你甘心将情郎拱手让人吗?你甘心自己的一切被那个人所取代吗?”
“你知道怎么做,很简单的。”
萧无渡的日益冷漠和老者无时无刻不休止的诱哄日日夜夜在他耳边回荡,令他精神恍惚,几欲崩溃。
“你说,穆清需要那人的血治病?”
书房中,萧无渡面无表情、无悲无喜地看着面前的下属。
“在下绝无半点虚言!”
等神色恍惚地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差人将这一消息散布了出去。
啊,白穆清心想,他好像变成另一个完全陌生的自己了。
他竟然也能做出这种事。
……再后来,就是一些人为制造的“阴差阳错”。
他一直都知道,萧无渡已经舍不得杀那个少年了。
即使为他治病,他的本意,也只是让人一点点地放血。
这是他做的第二件,罪大恶极、永不释怀之事。
——他故意让萧无渡那个早就想讨好自己的下属产生误会,下令将那少年反绑着双手带到乱葬岗,放干了浑身的血液。
“真是听话……好孩子,你做得很好。”
老者的声音满意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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