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 / 2)
看着她这副怔怔的模样,秦戍还是没忍住,拍了下她的脑袋。
“睡不到大明星,你很失望?”
“没有!”路柠立刻否认,而后低声道,“怎么还这么自恋……”
说着,路柠打了个哈欠。
秦戍收回手,没再逗她,临走前拿走了手电筒,算是给她关了灯。
来到走廊上,秦戍听着外面衰减的雨声,脸上的笑意慢慢回拢。
四下空旷,走廊地板上拖曳着长长的身影,过了很久很久,雨停了,乌云散开,夜色被清洗透亮。
山林间雨雾如烟,笼住静谧的小山村。
身后房间里没有任何响动,地上静止不动的黑影偏过头,因为长时间的僵立,他的动作有些生硬。
秦戍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放轻脚步,走进了对面的屋子。
借着浅薄月光,看不出床单上有什么脏东西,但是被虫爬过,路柠应该不会再睡。
秦戍撤下床单和枕套,去了招待所的公共卫生间,那里地方更大,而且有洗衣机。
可站在洗衣机前,秦戍才反应过来停电了,洗衣机用不成。
他只好再接了一大盆凉水,把床单和枕套都泡进去,倒入洗衣液,细细揉搓起来。
等洗完,外面天已经蒙蒙亮了。
秦戍回到路柠的房间,拿起她头天晚上准备好的衣服和鞋子,静悄悄推开自己的房门。
路柠还在睡,盖着他的厚被子,呼吸声几乎听不见。
鞋子放在床尾,衣服放在枕头边。要松手时,路柠翻了个身,由原来的仰躺变成了侧躺,脸正对着他的手。
秦戍定在原地,不敢动弹。
只见路柠咂了两下嘴,两根葱白的手指露出来,始终不忘把被子拉到下巴掖好,几缕卷曲的碎发散在脸侧。
她这样睡着时,安安静静不说话,恬淡而又美好。
秦戍要收回来的手倏而转换了方向。
他像个窃贼,小心翼翼地窃取令他魂牵梦萦多年的珍宝。
没人知道,这份珍宝每每出现在他面前时,他要用多大的力气去抑制内心的兵荒马乱。
梦里的人依旧睡得正香,毫无察觉。
就在秦戍的手要落下的前一刻,他忽然停顿,想起自己手心和指腹的薄茧。
脸上皮肤娇嫩,秦戍担心把人蹭醒了。
可窃贼是不会轻易收手的。
秦戍深深地弯下腰,屏住呼吸,喉结轻滚,温软的唇瓣轻触上她的额头。
小奶猫
生物钟把路柠叫醒的时候,她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
和她的奶白色床品不同,身上的被子是深灰色的,房间同样是灰白色系,冷冰冰的禁欲系风格。
缓了会儿,她意识到,自己昨晚睡在了秦戍的房间。
衣服和鞋子都摆放整齐,只等她起床。
路柠撑着身体坐起来,在床头柜上看到她的水杯,杯里的热水散发着徐徐热气,手摸上去是温的,现在喝刚好,不会烫。
从江城孤身一人来到黎阳坝,因为各种客观条件限制,路柠变了很多,但还是有一些生活习惯被她带到了现在。
除了爸爸妈妈,就只有秦戍最清楚。
路柠没想到,过了四年,秦戍还记得她的起床时间,和早起后要喝水的习惯,并且掐着点把热水放在她床头。
而且秦戍进进出出,她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惊吓过后心神都安定下来,路柠呆呆地坐在床上,视线茫然地盯着某处放空,脑子里空荡荡的,思绪没有着落。
自己是不是太相信秦戍了?
昨晚的举动,是不是太亲密了?
我现在是不是根本不适合待在这里?
思及此,路柠一把掀开被子,穿上衣服蹬上鞋,回到对面的房间去洗漱。
镜子里,她看见头天晚上哭肿的眼睛。
研究所的冰箱里有冰块,洗漱完,路柠直接去了研究所,取出冰块来用棉巾包裹着,躺在沙发上敷肿泡眼。
四下无人,路柠心不在焉地再次想起昨晚的秦戍,把这个人从脑子里拎出来,思绪像是藤蔓,在触及到他的时候又收回,不断试探着。
妈妈苏雅君的电话就是这时候打进来的。
路柠吓了一跳,滑下接听键,声音有些懵:“喂,妈。”
“喂,声声,我看天气预报说黎阳坝那边下雨,温度也降低了,你多穿点衣服听见没有?”
苏雅君的关切兼具柔情与命令。
路柠:“知道了妈,已经穿厚衣服了。”
苏雅君照例问几句她在黎阳坝的生活,其实也没什么可问的,每次都是同样的答案——做实验,写论文。
“等会儿去干什么?”苏雅君问。
路柠取下冰块,眨了眨眼,感觉肿眼泡好了很多。
这才撒了个小谎:“去做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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