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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与山谷之间 第2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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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面不值几个钱,现在厂里随便找分拣的活儿一天都有二三十,更别说是搬东西这种卖力气的。

傅岩风盯着江云意,看见他凌乱的额前碎发下,白皙的额头上有一道脏兮兮的红印,鼻尖和下巴都沾了灰,像家养的小狗流浪在外,可怜兮兮的模样与这里的一切格格不入。

于是傅岩风想起来问他:“以前没干过这些?”

“没有。”这人很诚实地摇头。

很快,傅岩风听见这人问他,“自行车一辆多少钱?”

“几十、一百两百都有。”傅岩风回答他。

“你的烟多少钱?”

傅岩风抽的是五块钱一包的金沙江,他盯着江云意看了一会儿,说:“三块。”

江云意说:“好,等下班我给你买两包。”

傅岩风告诉他:“一包就行了。”

江云意坚持:“两包。”

傅岩风说:“好。”

傅岩风在天黑前还了燃油三轮,骑着摩托按约定回到汽车站,看见江云意站在水果店出来的路口远远朝他招手,身上那件白t恤成了件脏兮兮的灰色。

车骑到江云意身边停下,江云意就挨过来了,一手抓着他的后视镜,另一手扬着两张纸币,“走吧,买烟。”

车停在路上,车把手上还挂着中午那袋水果。

傅岩风接过江云意递过来的一张十块,钻进一家杂货店,拿了两包五块钱的金沙江,给出去江云意那张十块,再买一个五毛钱的打火机和一条五毛钱的口香糖,另外给出一张五块,找回四枚一块钱硬币。

江云意在外面等,等傅岩风出来后,接过他找回来的四枚硬币,收入裤兜,再问他:“你直接回家吗?”

“回家。”傅岩风站路边树下把烟盒包装拆了,敲出一根烟,“抽完这根送你回去。”

江云意很不好意思地说:“其实你送我到村口就行了,剩的路我可以自己走。”

傅岩风低头点烟,说:“行。”

男人眉骨立体,低头时微皱的眉和挺拔的鼻梁一样好看,于是江云意多看了两眼。

烟点起来后,男人抬头问他:“老板娘说了让你明天再来吗?”

江云意愣了一下,开始回忆,过了一会儿说,“老板娘晚饭前给我工资,好像没交代其他的。”

“留你联系方式了吗?”

“没有……”江云意想了想,认真解释,“我没有手机,也不记得家里座机号码,没办法留。”

见男人看自己一眼就不说话了,江云意开始不那么坚定了,支支吾吾说:“这个不要老板娘说吧?我明天直接过来就好了。”

江云意年纪小没接触过社会,不知道这种日结的活都是要等老板叫才能去的。

傅岩风没说破,江云意自己反应过来了,低垂着脑袋说:“不过明天我没空,不一定能来了。”

汗湿的手心在裤子上蹭了蹭,小臂上比中午多了几处浅浅的划痕。

傅岩风吸完最后一口烟,把烟头灭在一旁树身上,拍了下江云意后脑勺,“行了,上车。”

傅岩风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但回去的路上还是问了:“你很缺钱?”

车后座那人回答:“缺辆自行车。”

车子骑到村口停下,江云意要下车自己走,傅岩风没说什么,把他放下了。

第二天在车站附近没再见到江云意。

江云意没有车很不方便,小姑丈要在厂里做活儿到晚上八九点,他没钱没车,一个人在城里没处去,让小姑丈帮忙问了,人那厂里现在不要没经验的学生。

乡下地方干的都是力气活,一到暑假农村身强体壮的读书人都出来做工了,江云意没什么市场竞争力。

找了两天,最后在县道边上的一个小厂子找到个包装水果的活儿,一车车的桃子和梨运进来,他跟一群叔叔阿姨坐在一起包装水果然后装箱,装一箱三毛钱,有经验手脚麻利点的一天能装个一百来箱,江云意的战绩在厂里排倒数,包没几天水果手腕就酸得抬不起来,快半个月才攒够一百块钱。

骑着新自行车从外头回家的这天,江云意特别神气,脑袋都是昂着的,一路按着车铃叮叮当当,坐家门口的黄阿婆都多看他几眼。

黄阿婆用沙哑的声音说:“少爷买新车了。”

附近的人都知道他爸在城里买房,看他从小在城里长大,就总说他是城里人,用声调怪异的家乡话喊他少爷的也不在少数。

但江云意知道外人对他的偏见得有几分来自刘贤珍那张嘴。

一开始只有刘贤珍骂他少爷,后来叫的人多了,带得认识他的不认识他的都把“少爷”当成种小名来称呼他。

他其实听得懂家乡话,但是为了少跟人沟通,就当作自己听不懂。

黄阿婆是空巢老人,子女都去外地打工了,破旧的瓦房里就住着阿婆一人。

“阿婆好。”江云意从车上下来,车停路边,从车篮子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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