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逃(1 / 2)
追逃
岚烟蹙眉,先是豫王的人参了贤王,现在贤王发作,二人的意图昭然若揭。她不明白皇上在想什么,东宫空置三年,现在形势如此激烈,都没有再立太子。
二人随意闲聊了几句,岚烟原本和尧风只在武国公府见过几次,与他并不相熟。现下聊过几句才发觉他不是说话简短,而是真的如传言所说,对政事漠不关心。
岚烟还注意到一点,就是尧风几乎不笑。和苏青冥那种冷漠出尘不同,这是一种对世事都毫不在乎、不以为意的气质。
蒸饼见了底,外面的天色也暗沉下来。
两人的话题都是岚烟主动挑起,现在她找不出话题来,这人就当她不存在一般,凝望着窗外景色,什么话也不说。
岚烟有些郁闷,他不回自己房间也不说话,属实在让她为难。她想来想去,使劲又找了个问题:“殿下,白日那个河盗是你杀的吗?”
这问题一出口,她立刻就后悔了,想着还不如不问。
尧风倒是很认真地回答了:“是的。当时我感到了你的气息,而且是濒死,所以特意过来看了看。这个河盗修为中等,不必费什么劲就能轻易击杀。”
这是今天他说过最长的话,听得岚烟又惊讶又佩服:“你当时就知道是我吗?”
“我在武国公府见过你。”他平淡道。
“殿下果真是我朝第一高手。”岚烟难以置信地说。
尧风对这个称呼没有什么反应,淡然道:“你把手握成拳。”
岚烟依言照做,把五指紧紧收成拳头递到他面前。
只见尧风修长好看的手指不知用了什么劲,竟然把她的手指毫不费力地掰开了,让她不由地睁大了眼睛,惊声道:“你怎么做到的?”
尧风不语,转而伸出自己的手握作拳递予岚烟。
她使足了力气,却怎么都掰不开。他的手几乎没有什么多余的赘肉,线条分明,而且只是握拳而已,没用上半分内力,直叫她犯起了难。
岚烟试了半天,终于还是放弃了,问询地望着他。
他展开五指,手把手地教着她。如何在指间找出着力点,从而像撬杠杆一般,以小力博大力。岚烟学着他的指点,真的把他的手指掰开一点点,却足以让她展露出笑意。
“岚儿。”尧风唤她的方式和她的兄长一样,但是毫无情感起伏,像在叫一个路人。他收回手,正色说道:“不是什么事情都能靠修为。”
离开怀州,岚烟换了身崭新的衣裙,整个人又散发出夺目耀眼的光彩来。因为太过惹眼,又不得不戴上帷帽,小心谨慎地跟在尧风身侧。
骏马嘶鸣扬起前蹄,他一夹马腹挥动缰绳,两人同乘一匹马,逆着日出朝洛州方向而去。
岚烟是第一次和别的男人同乘一匹马,虽然知道是不得不为,但是与他身体贴近总叫自己面红耳赤。但是尧风却呼吸均匀,十分平静,让她更加自愧。
在马背上颠簸一天,直至日薄西山,两人下马歇息了会,拿出干粮来一缓饥肠。远处此起彼伏的沙丘沟壑在黄昏中背过了光,投下日冕般的阴影。
岚烟已经习惯了喝带着皮革味道的清水解渴,刚想拿来水袋,尧风却拦下她的手,塞了另一个皮水壶给她:“喝这个。”
她将信将疑地打开小啜一口,浓烈辛辣的酒味扑鼻而来,呛得她咳了几声,蹙眉道:“酒?”
“你身子阴气太重了,喝点酒暖暖身子。”尧风皱着眉望向她,“昨日你身上阴气还没那么重。”
岚烟还是把盈月丹一事瞒了下来,只低头抿了一小口酒含在嘴里。此事知道的人还是越少越好,她不想另生事端。
拧紧壶口想还给他,却见到尧风一动不动地听着周围声响,随即陡然起身走到马匹旁,一手取下佩剑,一手轻拍马臀。骏马极有灵性,撒开四蹄缓步跑远了。
周围什么声音也没有,岚烟抬起头望了一圈,才发现有什么不对。
远处的山头呈现出不自然的线条,上面站着人,很多很多的人,皆穿黑衣,像是一群乌鸦在俯视着他们。但不是影鸦,影鸦向来以小队方式行动,不会是那么黑压压一大片人。
岚烟吓得后退了几步,而铺天盖地的煞气像沙尘暴一样席卷而来。远处的山头已经看不见人影了,那些人全部和夜色融作了一体。他们的目标是自己和尧风?
一看尧风站定在原地,丝毫没有逃走的意思,岚烟觉得此刻自己的脸色想必十分难看。他要和这么多人打吗?就算是堂堂燕王,面对这么多人恐怕也难以大获全胜。
敌人还未现形,暗器先到,一枚飞蝗石从黑暗中尖锐飞来,被尧风精确地以剑鞘挡下,铛一声掉在地上。他的佩剑出自名匠,名唤摇光,通体半透明而细长,在月光下泛着寒冰般的幽蓝光芒,不似常见的铁所制。
黑暗之中,岚烟看清了这枚暗器的轨迹,显然是奔着她而来的。能掷飞蝗石的人修为绝对不低,起码不会低于前几日扬州的那个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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