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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翁(3 /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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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让他立了个承认君不封清白的字据,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营帐,前去自己的小帐篷休息。

在白城待了半个月,祁跃身上的余毒尽解,之后只需按时服药便可康复。

解萦这段时间一直在和祁跃回忆往昔,这次离开,解萦打定主意要回留芳谷小住。

从白城取道回留芳谷,必经锦城。

此次故人重逢,解萦免不了和祁跃频频谈起君不封。她对君不封的真实情感一直对外掩藏得很好,可越是压抑,那暴虐的一颗心就越是躁动。

锦城离她愈发近了,她也难免惦念锦城那与她萍水相逢的小倌。

她总在想对方看自己的眼神。

就算找不到君不封,她也可以在那小倌身上发泄某些似是而非的东西。

快要抵达锦城那天,路上突遇暴雪,难以前行。解萦只得暂时在一个破败的城隍庙落脚。

入瓮(二)

依沿途的积雪来看,这暴雪少说下了三四天,走进城隍庙,果不其然,这城隍庙里不止有她一人,庙里占大头的看打扮似是沿途走镖的镖师,镖师们占据着城隍庙的角落打盹,还有几对青年男女对着正中心的火堆烤火。其中一对是少年夫妻,正在逗弄襁褓中的婴儿,注意到解萦的出现,夫妇俩仅是拘谨地点点头,就又沉浸到一家三口的天伦之乐中去。另外三人之前似是在吵架,因解萦的突然出现偃旗息鼓,神情都是悻悻的。三人里有一位女子使双手剑,注意到解萦腰间别着的碎霜,女子眼前一亮,笑盈盈地迎了上来,从袖口摸出一幅画,问解萦有没有见过画中之人。

因为有了燕云这个忘年交,解萦对自来熟的女人很有好感,当下便看起那幅画来。画里是个浓眉大眼的男人,有一副好相貌。这男人生的气宇轩昂,又有几分落魄不羁,很对解萦的胃口,美中不足的是他生就断眉,侧脸有疤,神色忧郁,右臂空空,解萦一贯喜欢性情爽朗的爱笑男人,这样面带忧郁的倒霉蛋,从来都不会进入到她的视线范围内。她摇了摇头,表示没见过,这女子叹了一口气,也不沮丧,只是熟练地将画收起,给解萦腾了个位置,让她赶紧去烤火取暖。

解萦一边取暖,一边听这姑娘与一旁的青年男女斗嘴,听着听着,她忽然明白这位是什么人了。

便是入了江湖,解萦也没改自己在留芳谷的做派,依然是那个长时间活在自己世界里的孤僻少女。平时听到的闲言碎语,若是与她和大哥相关,解萦能倒背如流,但若与自己毫不相干,就是再有趣的妙闻,也落不进她心里半分。

可这次出谷,她偏偏记住了一些江湖轶事。比如前段时间江南的采花贼横行无忌,屠魔会派出的人手被那采花贼耍得团团转不说,连苏州郑耿两大布庄的大小姐都险遭毒手,若不是一位横空出世的刀客相助相传这刀客仅是个青楼的普通护院将采花贼斩于刀下,只怕郑耿两家人最后收到的就是大小姐囫囵的尸首。

事件之后,刀客不知所踪,大小姐对刀客情根深种,干脆毁了婚约,投身到逍遥镖局,跟着一群镖师走南闯北,宁肯自毁清誉,当全武林的笑柄,也要找到那刀客的下落,与他成就一段姻缘。

解萦对这个传闻的印象颇深,她既羡慕那位大小姐应该叫小郑姑娘和刀客故事的坦荡,又深觉她们同是天涯沦落人,都在进行一个相似的轮回,痴心得不到回报。与小郑姑娘相比,解萦既不能诉说自己对大哥的情意,也不能说出自己四下寻找大哥的意图。能明晃晃挂着找爱人的旗帜四处游荡,解萦很羡慕小郑姑娘的勇气和坦诚。

至于一旁的几位,她也对上了号。逗弄孩童的小夫妻自是如今逍遥镖局的新晋大掌柜及其夫人。曾与解萦有过一面之缘的周大掌柜已于不久前辞世,现在负责镖局生意的,是她那个被传言是神童的儿子。

君不封以前很羡慕周掌柜的儿子有这么个称谓,又说自家丫头也是百里挑一的小神童。如今被他艳羡的神童也没能如愿考取功名,加官晋爵,只能作为一个二流江湖人行走天下,想到幼时和大哥混迹在押镖队伍里的点滴,解萦心下恻然,更是哀哀地看着又重新斗起嘴的三个人。

与小郑姑娘斗嘴的青年男女也是对夫妻,钟爱游山玩水,品尝八方美食。因为突降的大雪,夫妇俩不得已在城隍庙落脚。

虽是斗嘴,这对夫妇的言谈也属不凡,解萦很快确认了他们的身份,一旁体格高大的男人,还真与她有一点沾亲带故的关系。

这男人姓齐,也是关外大派白山派的弟子,应该是祁跃的师兄弟,但与他那个开天眼的同门不同,这位非但早早摘了遮天,还一心奔赴红尘。从事商贾之余,最喜钻研吃喝玩乐,是个顶级的品鉴家。他在江南苦苦经营十数年,建有开怀山庄,举世皆知。又因其性格豪爽,善于结交天下英雄,这武林盛事也常在开怀山庄举办,在江湖的影响力非同一般。

解萦立刻想起了祁跃所说的借势,准备和这位齐庄主混个脸熟。

三人是越吵越不可开交了,听起来是在为一幅画争执,留意到解萦这个外人在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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