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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回京奔波忙(03)(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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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熙山无早朝,办公时间一向晚,休沐日的清晨四下静悄悄,檐上薄薄积一层雪,四下只有风,比夜间和缓的多。

崔昭早起洗去一身酒气,束发宽衣,又是一个举止秀峙的斯文士子。

他酒量一般,却有两点天赋异禀,一是不上脸,二是无宿醉。

不上脸说不出好坏,好处是体面,喝的再多也不会失态,他只会犯困,困到极处自然睡下去,乖巧的不可思议。坏处是看起来太镇定,局上保持置身事外的模样,总免不了被灌酒。不宿醉却是真正的好处了,满身,一贯不当回事,甩一甩只当不存在,再不济就入宫找母亲哭诉。女皇别的方面毫无疑问是合格的守成之君,唯独护短一点像极以不讲理闻名的舅舅,谁触女儿的霉头她就找谁的麻烦。

公主不是软柿子,尾风便狂扫驸马裴珣,只是裴中丞的人品着实不错,私下里无数人惋惜,裴珣尚主固然妻贵夫荣,但更像是来还上辈子命里欠的债。

崔昭远在千里之外,自然不清楚那么多,他一看清脸就遗憾地收回目光,躬身向天家母女行礼。

“臣崔昭,请圣人安、殿下安。”

玉华公主矜持地并不言语,女皇待人一向和颜悦色,对熟悉的小辈更加亲切,招了招手道:“延泽,正好有盘残棋,你过来看看怎么解。”

“是。”崔昭依言上前,跪坐女皇身边。

君心从来难测,寻常官员面圣,即便胸有成竹,也难免存着一丝扎战战兢兢。年轻官员多的是不知天高地厚,敢在君王跟前表演年少气盛的却也不多,但凡能做到沉稳如常的,不是有大出息,就是能捅出大篓子。

来人若不是崔昭,凭那恭敬而无拘束的姿态,玉华公主会立刻把他归入“也许会有出息”的类型。但一想到是崔昭,只看他温文尔雅的模样,她心底油然而生一股难以言表的怪异。

玉华公主眉心微蹙,仿佛遇上了无法理解的难题,打量许久也没看出个究竟,倒是把女皇看笑了。

“善慧,不认识七郎了?”女皇道,“说来你们同一日生,还一起办过生辰,母亲那阵子身体不好,还是特地来看过一回。”

二十多年前的事,路都不会走,哪能记得?不提那回合宴的后果,差点叫人以为崔、王定了娃娃亲,略长大一些玉华就为此气恼得要命,单方面看崔昭不顺眼。这会儿讨厌的家伙人模狗样地回京来,亲妈却在缅怀亲外婆,千万不能没眼色,玉华公主郁闷地忍了。

“阿娘,我是吓了一跳。”她轻抚胸口,娇声道,“先时还不高兴,大好的休沐日,一个又一个要来烦扰,如今见七郎一表人才,倒也不算亏。这幸而是在阿娘宫里,出去遇上,我怕还认不得,要问是哪位官人呢。”

女皇指一旁自来了人就不再开口的说书小宫女,好笑道:“你一人,可抵她们叁个。”

“我是个最没用的闲人,只能陪阿娘说笑玩乐。”玉华公主叹了口气,“阿娘有正事,儿先出去走走,闷得很。”

女皇嘱咐道:“不许贪凉,小心地滑。”

“儿晓得。”

玉华公主由人扶起,轻薄裙衫显露了微隆的小腹,孕期进入五个月,纤细的腰身逐渐显怀,她小心翼翼,旁人更不敢懈怠。等一行人的身影消失于屏风后,崔昭闭了闭眼睛,视野里漫漫的血色一闪而逝。

女皇没注意他须臾的不自在,见棋盘上不知何时多一粒子,盘活了死局,顿时来了兴致。她棋力寻常,杀时间而已,过一会儿便扔开了,说起召见的本意,“这回做得不错。”

崔昭道:“文渊公总领有方。”

女皇乐了,“你倒是会说话。”

已故知州赵甫平生最怕折腾,在沧州多年没什么建树,维持正常运作而已,只求考评中等,平安调任。说无能有点过,算是鸡肋,但能在河北道混日子也不容易,可能聪明才智全用在了和稀泥上。

要不是赵甫意外早死,崔昭好好一个通判,也不会冒险刺杀。宁边军有州府消息打前阵,未必有胆子冒进,也许根本不用拖那么久,能早早掐灭苗头。一切没有如果,现在的发展也过得去,女皇赐哀荣的时候便没吝啬。

身后虚名而已,要多少有多少,收回也是一句话的事——天恩浩荡呗。

崔昭从袖里摸出一本自制的折页,交由宫女呈了上去。

女皇略翻了翻,秀眉微挑,“修渠疏浚可是大工程,没个几年做不完,前两年将你打回去,又来?”

这是一本手记,主记崔昭曾经主管的饶县,与州府所在清池县,风土人情只部分,大半本在梳理境内河脉与码头港口。

崔昭道:“圣人容禀。重修南北航道永济渠一段,疏通无棣河与阳通河,引河道通海水,恢复海港口,有百利而无一害。”

“乱局才过,这会儿又加徭役,朕令惠安侯去驰援,倒好像叫他去做厢军了。”

女皇话声带笑,似乎并不放在上心,崔昭却感受到隐隐的压力。

崔昭斟酌道:“臣以为,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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