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三十九 - 云岫(2 / 4)
----若夕姑娘可以为一千个理由委身于钱可通,但如果只为了自己一时贪念和好胜而受到糟塌,曲云岫绝对不能原谅自己。
和所有人一样,曲云岫把满腔抑愤发洩在毫不相关的花草树木上,把竹子上弄得「啪啪」作响。
「竹子开罪你了?为什么拿来出气?」背后驀地传来了一把熟识的声音。
曲云岫全身一僵。
半响,她回头:「姑……姑娘。」
这正是翩翩若仙的羿若夕。
「云岫打扰姑娘安寝了?对不起!」曲云岫吶吶地说。
「若夕见今夜月色还好,便出来散步了,想不到遇上你。」
「姑娘……不是款待钱爷么?怎么会……」
「钱爷喝醉了,正在休息。」羿若夕忽然加了一句:「小楼另有专人侍枕。」
像是被揭被了心底秘密,曲云岫窘得连耳根儿也红透了。
「对……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
也不知为什么,曲云岫只觉得无论如何不能再隐瞒下去:「云岫该死,一时贪心,为了银两作钱爷的枪手,实在对不起姑娘。」
「风月无边,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曲云岫点点头。
「普天之下,猜中这谜题的,还不出十人。」羿若夕看牢她:「你真的很聪明!」
「只是乱猜乱撞而已。」曲云岫把那一大叠银票从怀里掏出来:「这些银票是钱爷给我的,请姑娘处置吧!」
「这是你的酬金,若夕怎么可以收下?」
「云岫也不能收,否则,我一辈子也不能抬起头做人了。」曲云岫认真地说。
「既然如此,」羿若夕说:「我们把银票交给慈幼堂吧!那里专门收留无父无母的孤儿,这些银票可以让很多孩子受惠。」
「好极!」曲云岫很高兴:「银票就拜托姑娘转交了。」
「你不会后悔么?」
「绝不后悔!」
羿若夕看着眼前人,心里十分诧异,想不到他落泊潦倒,寄身题间阁当小廝,却视钱财如粪土。这样磊落无私的胸襟,绝对不是寻常人可拥有。
她伸手接过银票:「你既然猜中谜题,若夕应该遵守诺言,设宴款待。」
「只要姑娘不见怪,云岫便心满意足,不敢再打扰姑娘。」曲云岫很不好意思。
「这是若夕小小心意,希望你不要推辞。」羿若夕轻轻地说。
「……云岫恭敬不如从命。」
羿若夕领着曲云岫穿过竹林,来到另一座小楼。
春音俐落地安排了满桌佳餚美酒,然后退出去。
「云岫高智,已叫人讚叹,想不到还慈悲为怀,实在难得,若夕先敬云岫一杯。」羿若夕慇慇奉盏。
「姑娘过奖了,云岫愧不敢当!」曲云岫面对着醇酒美人,只觉坐立不安。
「今夜我们煮酒谈风月。」羿若夕说:「不要姑娘长姑娘短了,你唤我若夕便是。」
「不,主僕有别,其实云岫与姑娘同桌,已是僭越。」曲云岫站起来。「我还是出去了。」
「云岫----」羿若夕脸色徒然一变:「你是否不屑与若夕交往,怕被这青楼女子玷辱了名声?」
曲云岫不由一怔,烟花女子心底里的自卑根深蒂固,连名满江南的花魁也不例外,真教人唏嘘。
曲云岫心里不禁泛满怜惜。
「我不是这意思。」曲云岫低声说:「对不起,是云岫不好,云岫自罚三杯,向若夕姐姐陪罪吧!」曲云岫一口气乾了三杯酒。
羿若夕终于展露了笑靨。
琴棋诗画书酒花,羿若夕在各方面也有极高造诣。却怎样也想不到,身为小廝的曲云岫竟也能应对自如。
两人言笑晏晏,惺惺相识,竟有相逢恨晚之感。
羿若夕不断向曲云岫劝酒,自己也是乾杯连连。
终于,羿若夕醉倒了,伏在桌上。
「若夕姐姐,你怎么了?」曲云岫走过去,轻碰她的香肩,只听得她喃喃地说着梦囈儿。
「春音,春音---」曲云岫呼唤了好半天,也不见来人。
曲云岫只得扶起羿若夕,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半拥半抱地把她送到软榻上。
触手处,尽是温软和腻滑,缕缕幽香直沁入心脾,竟教曲云岫也不禁魂飞魄荡起来……
曲云岫好不容易才把羿若夕安顿妥当,然后退出小楼。
羿若夕睁开眼睛,怔怔地看着曲云岫背影消失----想不到连诈醉这下三槛的手段也使出来,这俏郎君居然浑然不解风情----他究是君子还是莽夫?
曲云岫不是君子,也不是莽夫,能在美色当前而不动心,原因只有一个----她是个货真价实的女儿家。
半年前,曲云岫拜别师门,女扮男装,下山游歷。
她途经一个小镇,正值当地旱灾,便把盘川都施捨出去。曲云岫身无分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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