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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八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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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宋星寒得了一个偏头痛症,像是一群拿着铁锥、铁鎚的小顽童住进她的脑子里,爱随他们高兴,不分日夜,不理场合,开着疯狂大派对----宋星寒竟被折磨得了无生趣。

云羽衣为她访尽中外名医,也不能根治。

那天,宋星寒在戏班里,头痛症又突然发作,她捧着头,身子禁不住颤抖着。

江逸梅把宋星寒扶到软椅上躺下,伸手在她额角按弄起来。

宋星寒只觉江逸梅的指头又暖又软,随着某种韵律在头部各穴道游走,丝丝热暖徐徐沁入脑子,有着说不出的受用,不一会,脑里的小顽童竟被安抚下来。

「星姐,有没有好一点?」

「好多了,真不知应该怎么谢谢你!」宋星寒由衷感激。

「举手之劳而已。」

想不到江逸梅的一双玉奷,竟成了宋星寒治疗头痛的特效葯。每当她病发的时候,只有江逸梅才能为她寧神镇痛。

开始时,宋星寒还怕冒昧,即使头痛得要裂成八片,也咬紧牙关不吭一声,但有时痛得冷汗直冒,脸色也转了青,江逸梅总是第一个发现,然后便默默替宋星寒按摩起来。

渐渐地,宋星寒脸皮也厚了,每当一开始头痛,也不顾得人家是憎是嫌,便赶紧请江逸梅替她按摩。

宋星寒很庆幸江逸梅的心肠好,纵使不大喜欢自己,却从不拒绝帮忙。宋星寒心里很感激,直把她当救命恩人。

不知不觉间,宋星寒对江逸梅竟养成了倚赖,不见她,心里总带三分凄惶,见着她,一颗心才能踏实----宋星寒不由暗暗害怕起来。

那个下午,宋星寒刚被头痛折磨得一夜未眠,整个人疲惫得犹如待决死囚,一遇上江逸梅,便老实不客气地请她为自己按摩。

在江逸梅的纤指抚慰下,宋星寒悠然坠进黑甜乡。

不知过了多久,宋星寒朦胧中觉得眉宇间有点痒,彷彿有一隻小蝴蝶在她的眉毛眼睫附近飞来飞去,然后是鼻樑,两颊,嘴唇……

这带着甜香的小蝴蝶一直在宋星寒面庞上徘徊不去,宋星寒也就清醒了大半,马上发现小蝴蝶原来是一根柔软的小指头,温柔地,依恋地,在轻抚自己的五官。

宋星寒心里都是蜜意,出奇不意地捉着它:「你这淘气鬼!」

她睁开眼睛,与小指头的主人一照面----大家都呆住了。

江逸梅想把手指收回去,想是宋星寒捉得太紧,她没成功,竟急得眼睛也红了。

「对…对不起!」宋星寒惊觉,慌忙松开手:「我还以为是……」

「误会而已。」江逸梅的神色在瞬间回復自然:「我还有点事要办,先走一步。」说罢便匆匆离开。

晚上演的一场戏,要宋星寒为江逸梅送上订情信物,顺势拉着她的手山盟海誓,又是说白又是唱曲,足足三分鐘还不放手。

宋星寒的脑子里不觉涌现了下午的情景,胆便怯了,手心直冒汗,两颊也热烫得像被火烧;江逸梅的酥手彷彿在轻颤,眼睛也不敢直视宋星寒。

她俩的靦腆竟被观眾误为演技,轰然拍手叫好。

往后的日子,实在难过极了。宋星寒和江逸梅也知道,两者之间是有一些事情发生了。

幸好,宋星寒跟江逸梅都理智极,清楚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她们都竭力把一切感觉硬生生压下去。

现在,她们除了戏里对白,连早晨再见也不敢说,正眼也不敢看对方。宋星寒头痛就由它好了,大不了把止痛药当糖果般吃个不停。

很快,她和她,都憔悴了。

云羽衣却彷彿一点也没有察觉到宋星寒的改变。她实在是太忙了,每天清早便出去,深夜才回家,有时候,个多星期也未必可以陪宋星寒吃上一顿饭。

宋星寒也不禁抱怨,她实在需要云羽衣在身边,帮助自己把心猿和意马都重重锁起来----谁知道她还可以硬撑多久?只怕一时克制不住自己,做出一些误人误己的事情来。

宋星寒只得想办法让自己忙得无暇胡思乱想,于是开始接拍电影了。

想不到这方法还挺管用,登台唱戏,每晚不过小时,但拍电影却可以昏天黑地地干下去,忙得连吃饭睡觉的时间也没有。

宋星寒按着导演的吩咐,条件反射般唱做哭笑;一会是书生,一会是将军,一会是乞丐,一会是太子,古装时装清装,厂景外景,时与空的变化都在弹指间,整个人彷彿一直在做梦,实中虚,虚中实,真痴假情,也全是浮光掠影----难怪说电影是梦工场,不单是看的人在寻梦,演的人又何尝不是?

电影里,宋星寒的对手更是多不胜数,桂卿丽君珍玉碧嬋婉菁凤瑶,各有各的美态,各有各的风姿,演的都是与宋星寒生死相许的鸳侣,这么多,这么滥,心又怎么会动?泪又怎么会真?

宋星寒甚至开始怀疑与江逸梅的一段,是戏还是梦?是妄念还是误会?

毕竟,她们从来没有亲口确认过,再浓的情意也只在眉宇间传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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