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臣 第1(2 / 3)
江稚鱼登时心内一窒,茫然地瞧着父亲母亲,心里只想着完了完了,这玩笑开大了,连天子都认定自己是男子了。
江稚鱼扶额汗颜,侧目望向父亲,急上心头却一时语塞。
江颂今亦攒眉蹙额,半晌方重重叹息一声,道:“如今既有天子敕,入宫已是必定之事,你且先小心行事,待日后我寻个机会上表天子,举家迁回江南也便是了。”
萧芳舒亦颔首应和,面有难色拉过江稚鱼的手握在自己掌心,只哑声道:“只是世人常言,伴君如伴虎,此番一去,宫墙深深,怕是会委屈了我家女儿。”
萧芳舒越说越伤心,话毕竟扯出帕子来擦了擦眼角。
江稚鱼的纤纤玉手被母亲攥的生疼,见母亲伤感不已,她只好用另一手拍了拍她的肩,有些无奈道:“娘,我是去做臣子,又不是去选秀,还言什么宫墙深深,说的好像一辈子出不来了似的。”
次日天色将亮未亮时分,江稚鱼便恭谨候于宫门外了,抬眼瞧着这金钉朱漆大门,没来由便浑身一紧,晨间清风卷过,宫檐下铁马作响,屋脊走兽威严盘踞,面向之处,便是青亮天际,此时一道旭日微光堪堪燃起,半边琉璃瓦皆蒙于天光之中。
“哟,江大人来的倒早,奴才给江大人请安。”
江稚鱼思绪正放空间,有一内侍迎了过来,朝江稚鱼行礼问安。
江稚鱼瞧着他一脸谄媚样子唤自己江大人,不由缩了缩脖子,她实在有些不习惯于这内侍的势利之气,却也不得不莞尔颔首,恍然间便又想到,若是片刻后见到太子殿下,她或许也要学这位内侍一般,全了君臣体面。
内侍在前引路,江稚鱼紧跟着他穿过长长的甬道,遇到清晨洒扫的宫人皆朝她弯腰垂首示敬,虽然并没人认得她,但见她一身锦袍便知定是贵人,礼数周全些总是不会错的。
不过只一盏茶的功夫,江稚鱼额头便渗出了丝丝汗珠,只觉得昨日里母亲说的深有其理,她仰首望天,只见到小小一片四四方方的,顿时觉得喉咙发紧,再环顾四下里那些恭敬的宫人,益发不自在起来。
江家本立府于江南,亭序侯江颂今不过是个没什么实权的闲散侯爷,左不过天高皇帝远,江家又只江稚鱼这么一个孩子,便养得娇纵了些,晨昏定省亦是能免则免,于是这突然一入宫,江稚鱼便觉如折翼之鸟,不由紧张忐忑,又一想即刻便要面见太子殿下真容,便更加焦心,心中只暗暗想着一会儿行跪拜之礼时是该那只手在上那只手在下。
只是转过甬道,内侍却忽而调转了方向,引着江稚鱼朝另一处宫殿稀少的方向而去。
还未待江稚鱼发问,内侍先笑着解释:“大人莫生惑,今日宫中有场围猎,太子殿下和齐王殿下还有众公卿都在那,陛下吩咐了,将大人带去那便可。”
“有劳。”江稚鱼回望亦莞尔。
既是帝令,江稚鱼只好继续跟着内侍,也不知转过了几处轩榭,穿过了几条巷道,只忽觉眼前豁然开朗,便知是到了地方。
内侍颇识礼仪,知晓此地不是自己该待的地方,便也并不过多停留,只行了礼便退了去。
此刻日头已然高挂起,洒下金辉一片,坠于树尖及四周众臣工的锦衣之上,若镀金嵌宝。
只远望一眼,江稚鱼便在众人中瞧见了太子殿下,一身明黄色锦缎耀眼比日光更甚,冠上白玉明珠温润无暇,更衬出独属于他身份的矜贵与骄奢。
更近些,江稚鱼得以一睹天颜,不由惊叹,这位太子殿下当真生得一副好皮囊,目若灿星,神清骨秀,龙章凤姿,眉宇间更有几分柔善的姿态,这与江稚鱼幻想中的那个冷峻严肃的君主大相径庭,她一时失神,不由多瞧了几眼。
“阁下便是,江大人?”
简明之轻巧开口,江稚鱼这才回过神,惊觉自己已然直愣愣立于太子殿下面前,竟令殿下先开口,她即刻发觉不妥,忙赶着行跪拜大礼,却只刚刚屈膝,便被简明之扶住,朗声笑笑,摆了摆手:“不必多礼,陛下不在此处,你以后既是我东宫的人,便无需甚多礼数,今日围猎,你玩得尽兴便好。”
江稚鱼讪讪颔首,来时的焦虑不安已然淡淡散去,只觉上天果真待她不薄,令她得以追随明君。
简明之又挥手招来一旁的内侍:“是之那小子怎么还不到?别是又偷喝烈酒睡过了头,今日不比平常,这么多臣工于此呢,可不能由着他胡闹,快些去将他寻来。”
内侍得了令,也不敢耽搁,紧忙小跑着去寻,却在围猎场外不远处遇到了。
简是之翘着二郎腿,一手垫着头,躺在杂草丛中,这姿势倒真是令内侍吓了一跳,这位齐王殿下也不顾一身锦缎宫袍沾了多少尘,和大地贴了个严严实实。
内侍急忙倒了口气,对简是之一拜:“王爷,太子殿下请您快些过去。”
简是之闻言瞟了那内侍一眼,接着不慌不忙起身,慵懒着开口:“急什么,本王这不是来了吗。”
内侍实在做不到同他这般悠闲,依旧急着劝道:“王爷,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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