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妻薄情 第317(1 / 3)
他起身,阻止她离去,“你不能去。”
“我一定?要去。”程丹若坚决道,“眼下,这病我还能试着治一治,倘若放任不理?,别?说云金桑布身死,我们嫌疑难以洗清,两?国?又起战祸,就算自私得不理?不睬,我们也?不可能置身事外。”
她深吸口气,再次强调:“此病一旦恶化?,极可能变成人传人的恶症,整个得胜堡都不能幸免,你我难道要弃百姓于不顾吗?”
谢玄英抿住唇角,说:“我是朝廷命官,自不能逃,但你不是,我留下来,你回大同去。”
他给她找理?由,“你代我主持各事,以免疫病流入府城。”
前路难
听?到谢玄英的话, 程丹若的第一反应是?哭笑不得——他?又不懂医术,留下有什么用?能代?替她去给云金桑布看病吗?
但当她仰起头, 对上他?的双眼时, 就明白了这句话的重量。
不是?不知道牵强,不是?不知道不合理?,只?是?……想她走。
他?的眼底是?浓浓的忧虑和不安, 袍袖下的手数次抬起, 却迫于在外,不好?表露得过于狎昵, 不得不忍住。
霎时间, 千般酸涩涌上心头。
程丹若想起了很多事, 又好?像什么都?没想。良久, 别过脸说:“你说反了, 我留下,你回去。”
“我……”谢玄英瞥了眼在场的其他?两个人。
范参将?和李必生都?识趣,找借口先离开大?厅。
没了外人, 他?迫不及待地握住她的手, 压低声音:“太危险了,你不能去。”
程丹若左右看看, 招手示意他?俯身。
谢玄英弯腰。
她轻轻道:“别犯傻,我就算得了这病,也能恢复, 你病了,我未必能治得好?你啊。”
他?怔住。
“我没有骗你。”程丹若说,“我没有办法和你解释, 但如果我骗你的话,我不得好?死。”
谢玄英差点气死:“好?端端的说什么毒誓?不许胡说!”
“你信我吗?”她问?。
他?毫不犹豫道:“自然信, 可我不放心。”遂折中,“我留下来陪你。”
程丹若思考了会儿,半是?私心半是?中肯道:“最好?不要,防止疫病传播,最要紧的是?灭鼠。你陷在这里,谁能主持?大?同离京城很远也很近,你必须把它?阻断在大?同府。”
为了安抚他?,她并没有逼他?马上离去,“我先去官驿一趟,确认是?鼠疫再说,不亲眼看过,我终究不放心。”
话说到这份上,谢玄英已经无法阻止她前往,只?能道:“万事小心。”
“放心。”她沉稳地颔首,“我了解这病,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了,我做不到,没有人能做到。”
谢玄英被?她的自信感染,终于微微放松了握她的手。
程丹若抿抿唇角,主动挣脱了他?,转身走到屋外:“备马,把我的药箱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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鞑靼的朝贡团队,被?安顿在了官驿居住。
这是?一个庞大?的院落群,三年前,礼部官员和太监就下榻在此处,敕封鞑靼王为顺义王,金光夫人为顺义王妃。
当时,大?家都?以?为和平已经到来,却未曾想,今时今日?,一个巨大?的转折点已经悄然降临。
程丹若勒马,眺望了官驿会儿,方道:“我来探望金光夫人,烦请回禀。”
她戴着皂色面纱,声音略有沉闷。
把守的蒙古士兵辨认了会儿,方说:“王妃有命,程夫人可以?直接进去。”
看来,云金桑布并未完全?失去掌控力。程丹若翻身下马,提起药箱,独自走进了气氛怪异的官驿中。
头顶的天空是?一片厚厚的阴云。
程丹若走进四方的主院,看见云金桑布的侍女立在门口迎接:“程夫人。”
她点点头,问?:“王妃在吗?”
侍女推开门,示意她直接进去。
屋里飘出来一股怪味,程丹若深吸口气,感受到皂纱后的口罩的阻塞感。这让她升起些许安全?感,得以?缓慢靠近。
一道厚重的帘幕阻隔了内室。
程丹若挑起帘子,看见了卧在病榻上的云金桑布。
她面目红肿,脸色苍白,听?见动静,艰难地撑开眼皮:“你来了,我的信,你看到了?”
程丹若问?:“你是?生病后入关的,还是?来了以?后才发的病?”
云金桑布的唇边扬起淡淡的笑:“重要吗?”
“我想听?听?。”她说。
云金桑布合拢眼皮,嗓音干哑无力:“五天前,我到了得胜口,接见各地来的牧民,他?们都?说互市很好?,现在,部族的孩子们能够吃上柔软的麦饼,穿上轻薄的衣裳,不用担心找不到盐山……今年他?们准备多养两头羊,不用急着卖掉,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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