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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暗无天日的地笼里满是污泥,一群女人被关在一起。
她们衣不蔽体,绝望又麻木。
她们无力挣扎,冷眼旁观一个个女人被带走,就再也没有回来。
死寂空荡的环境里,走廊的脚步声格外明显,越来越近。
她们颤抖,又坠入了惶惶不安的深渊。
又有人要被挑选出去了吗?
脚步声停止,高大的身影停下。
一双锃亮的皮鞋出现,抬眼看去,男人西装革履,气质儒雅,与这脏乱的环境格格不入。
璀璨的日光透过小小的窗户倾泻而入,陈烬背着光,面前一片阴影,神色晦暗不明。
在这样的人间炼狱里,他静静伫立,如同神祗。
陈先生,这些人怎么处理?
都放了。
男人的声线磁性低沉。
·····放了?
陈烬没有解答那人的疑惑,只是淡淡睨了眼那人。
那人的背脊瞬间僵住,他悻悻摸了摸鼻尖,眼神躲闪,然后狠戾的踹了脚身旁的手下。
都他妈耳聋了?!放人!
囚笼的锁倏然砸在地上,里面的女人惊慌失措得快速跑了出去,消失在地笼入口。
地笼铁门大开,阳光恣意,那是自由的征途,可有一个女人没动。
她蜷缩在最角落,对手下的踹骂充耳不闻,木讷地靠在腐烂的木椅旁。
妈的,还舍不得走了?
众人嗤笑。
林矜的眼尾低垂,失神地望着投射在地面的光影,她的大腿上有擦破的红印和污渍,却不失细长白皙的美感,在这样的环境里,她看起来破碎又窒息。
直到,陈烬走进囚笼,那双锃亮的皮鞋,犹如异世界的来物闯入林矜的视野。
她终于抬起眼,软热的视线是一颗石子,直白的跌进了陈烬幽深的瞳仁,翻起阵阵涟漪。
为什么不走?陈烬问。
活不下去。林矜低声回答。
从黑市逃脱,在没有身份和名字的异国,如何活下去?
而在陈烬的眼里,瘫坐在地上,了无生机的林矜,给他带来了一种怪诞的冲击。
女人的脆弱罕见地掀起了他的狂热悸动,长久的虐待生出了薄如蝉翼的后背,飞进了久违造访的荒山。
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在告诉陈烬,带走她。
气氛沉默一瞬,陈烬勾起嘴角,笑意弥漫,跟我走吗?
闻言,女人的眼里顿时有了光,嘴唇蠕动,跟你走?
跟我走就会活下去。
陈烬自上而下的睥睨着女人,沉郁的气息裹挟林矜的身心,她不得不承认,男人的气场过于强大,竟让她凭空生出了几分畏惧。
林矜滚动干涩的喉咙,脑海泥泞起来。
她的眼眸垂下,手臂撑着木椅,无力地收了收腿。
不知过了多久,慢慢地,枯瘦的背脊挺直起来。
她再次看向男人,悲戚的神色掩去,尽是坚定,她吊诡得笑了起来,我跟你走。
我本来,就是该跟你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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