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一夫当关集英阁(上)(2 / 3)
寻了一番:「现在的浙江巡抚,不就是炳然叔叔吗?小时候还时常在京中见到他呢,没想到今日有此机会,可以会会故人之子。」
原来,现任的浙江巡抚叶炳然,先前曾任大理寺少卿,后任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在京中也是颇有名声。刘希淳何等精明,虽只数面之缘,但这样的人物自然不会忘记。
看到刘希淳没说话,只是盯着自己,那老鴇就笑了笑道:「好吧,今日姐姐就帮你一回,送你到画舫那,谁叫你生的那么俊呢,不过剩下的可要靠你自己囉!」刘希淳听了连忙道谢,便随着老鴇去了。
来到了秦淮河上游船最密集之地,朱栏綺疏,竹帘纱幔,各色美人团扇轻絝,软媚撩人。虽说这才刚过了申时,但游人熙来攘往,络绎不绝。
老鴇边行边向刘希淳介绍:「咱这十里秦淮,不管在船上还是岸边,每日都有各式各样不同的诗文、绘画、宴饮聚会,各地雅客可都是慕名而来的呢。」
刘希淳一面听着,心中一面想着:「难怪在京中常听那些大人们间谈时常用『欲界之仙都,盛平之雅集』来形容秦淮的风光。今日一见,果真非凡,即使要说天下之风月玩赏无过于此也不为过。」这歌舞昇平的温柔乡,跟北方可是大大不同,刘希淳也算是长见识了。
忽见那老鴇指着一艘画舫上的小楼说道:「就是这了,咱春花楼最上等的画舫,只用来招待最重要的贵客,上面那“集英阁”还是叶少亲自命名的呢!姊姊只能助你到这了,店内还有事儿要忙呢。」
刘希淳听了后看了一眼,果然是沿路上最华丽,最大艘的画舫,双层台阁,朱雕碧鏤。
见刘希淳踏上了画舫,那老鴇眼中忽然闪过一丝狡黠,连忙悄悄跟了上去,毕竟店里的客人们再重要,也没有这船上的当家头牌和愿意出五百两的少爷重要。再说,现在又突然杀出了一个衣着华美,身分不明的一个外地少年,江南六才子对上这个气质不凡的冷公子,想必精彩至极,说不定还会将价码炒的更高,那老鴇怎愿错过。
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拚却醉顏红。
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晏几道《鷓鴣天·彩袖殷勤捧玉钟》
这晏几道的《鷓鴣天》,完全就是刘希淳现下心中的写照。当年一曲初逢的倾心难忘,别后梦中的飘忽难寻,还有虽然尚未相见,但已深感近在咫尺的难以置信,深怕如同那无数次的午夜梦回,无数次的梦醒佳人去,漫漫长夜徒悵悵…
宽敞的游船内,上层内室中六男三女,左侧一个姑娘居中端坐在木椅上,神色清冷,乌黑的秀发以金银丝挽结梳成长圆形状的挑心髻,一身雪白长裙外罩着翠绿褙子。修长的眉眼及樱桃小口衬得冷艳的面容多了丝嫵媚,整个人如同刚出水的芙蓉花般,其为神则星日不足喻其精,其为貌则花月不足喻其色,如此倾城绝色除了洛霞却又有谁呢?汐雨及湘沫身着一样的粉色繻裙俏立在旁,却也是面色凝重。
却看对面席上六个少年,年方二十出头,清一色的都手持折扇,个个都是副衣冠楚楚,一表人才的样子。
最左首的青袍男子先开口道:「我说洛姑娘啊,我们六人对你的才情是真心钦佩,时不时便来给你捧场,叶少他对你又是由衷地倾心,像他这等才貌,又出这般天价,你还在犹豫什么呢?」出声的这人名为周少泽,乃是杭州城的一名秀才。
洛霞还未开口,身旁的湘沫已先道:「六位公子爷,你们的人品才情实在没话说,我们洛姊姊也是真认为你们都是正人君子,不然我们洛倾城可是不随便接客的呢!但叶少爷既然说了会尊重洛姊姊的意愿,那湘沫斗胆在这请求您就不要勉强她吧。」
最右首一身着红色长袍的少年搓着手,哼了一声冷笑道:「这我可听不下去了,你们从京城回来便对我们愈发冷淡。说实话吧,是不是在京城中傍上什么高门巨富了,便嫌五百两不够,想自抬身价了?还谈尊重?真是既想当婊子,又要立牌坊啊。」这次出声的红衣男子叫作钱云霆,乃是扬州城有名的富家少爷。
听到这钱少爷愈说愈难听,洛霞那俏脸涨红,瞠目横眉,眼见便要发作。却听到门外一人朗声道:「强逼女子,这便是鼎鼎大名江南六才子的人品了?我看还真是名不副实啊!」
眾人望去,只见门口站着一个约十八九岁的男子,那人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深邃的冰眸,高挺的鼻梁,目光淡然,流泄如水如月华。日落的霞光洒在他那袭天蓝色的长衫使那冷傲的气质多了些气宇轩昂,来人正是广陵王刘希淳。
六才子中的钱云霆最先反应过来,喝道:「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小子,竟敢擅闯我们江南六才子的游船。我们这可都是你惹不起的人物,识相点还是快滚吧。」
刘希淳听了后没有回话,只是冷笑一声。他望向面上掛着不可置信神情的三女,示意的点了点头。洛霞还揉揉眼,似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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