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留洋（1 / 2）

留洋

谢雍是闽籍华侨，清末时期的福建因自然灾害严重，导致米贵民饥，民不聊生，甚有百姓需靠采树皮为食。

谢家一行只能被迫离乡，远涉重洋谋生。而与姜父的相识则是在大不列颠，二人初见即志同道合，纷纷叹道： 与姜兄（谢兄）相见恨晚啊！ 姜父对于谢雍是熟根知底，姜舒侬托付他照看亦是放心。

谢雍有一子，名为祁书。也大姜舒侬一岁，因舒侬早读书，因此两人一起就读美利坚的霍奇基斯中学，还是同级生。

姜舒侬初到美利坚，谢父也是指派着谢祁书来尽地主之谊。谢祁书自小接触的是西式教育，以为中国女子大都内敛，初见也许会害羞到说不出话。

可初见这位来自东方古都的少女，她语调温柔谈吐大方，正沉静地介绍自己，面容在吊灯灯光的映衬下，分外明媚动人。

谢祁书被她惊讶到自己已经脸红耳热都丝毫不知情，大抵这可以称为是少年初次的悸动。

谢祁书也想当然的认为这类美丽年轻的少女应当是喜欢热闹，对摩登时装与舞会肯定很好奇，毕竟学校里的女同学都如此，便热情满满邀请姜舒侬去参与这些礼仪社交。

姜妹妹，今天janis要在家里举办蒙面舞会，我带你去看看热闹！

舒侬妹妹，过几天我同学珍妮要过生日了，你没见过美利坚人怎么过生日吧，我特意说了要带着我家新来的pretty girl一起去！他们都很期待。

舒侬啊，后天lda生日，据说比珍妮上次的还要大，我也好期待，用中国话来说，这是要办一个势均力敌的舞会吧！她还嘱咐我一定要带你一起去，是一定哦！开不开心！

唉，祁书哥哥，势均力敌可不是这么用的，还有请你作为一位绅士自觉些，下次进来记得敲门。

姜舒侬其实并不热衷这些个热闹场合，起初是不好拂了他好意，答应参与了几次，虽也觉得新奇好玩，但是每回结束后全身酸麻胀痛，总要歇息好些日子才缓过来。

于是后面就总以身体不适婉拒了谢祁书，因总是这个理由，谢祁书有一日心急火燎地非要请医生来家里给她看看。

谢祁书的关心，倒让舒侬有些内疚，对于骗他更不好意思了，便思忖着要和谢祁书好好解释一番再道个歉。

祁书哥，嗯其实我只是 姜舒侬话还未讲完便被谢祁书打断了。

看着谢祁书面上煞有介事，又郑重其事地说道： 舒侬，你老实和我说，身体嗯身体是不是有什么隐疾！不方便让我们知道的，没关系我一定为你守口如瓶，你可以相信我的樱桃小嘴。 说完面上还有些愧疚。

姜舒侬看着他这般一本正经又用错词，反倒有些忍俊不禁，于是便老实交代缘由，因舞会每次结束很累，但又怕拒绝他，让落了面子不好，于是就撒下这个善意的谎言，最后侃然正色地道了歉。

而听到谢祁书耳朵里的版本则是原来自己的热情似火让舒侬感到日积月累了，于是也向她道了歉。姜舒侬虽不知道他心里又乱用成语组句，但此事也算圆满翻篇。

谢祁书不再频繁邀着姜舒侬去一些社交活动。自己也收了性子，时常陪着姜舒侬看书，姜舒侬读些世界文学时，他就在旁为她讲解一两句，看中国古典文时又顺带偷瞄舒侬几眼，还专挑文言文版本的和，读的一知半解。

姜舒侬闲下便问他读到哪时，谢祁书张口就回答道，这个林妹妹好大的力气，不仅拔起一颗树，还在山上砍死只老虎，实在是女中豪杰，令人五投五投什么地，噢！令人心服口服！你看我的成语是不是越用越好了！便期待地看着姜舒侬，想要得到她赞赏。

姜舒侬听完憋着笑看着他，突然发现谢祁书这人眉眼还蛮清秀，文质彬彬的，相貌又清秀文雅，和自己姐姐又是同龄，倒是蛮相配，也不知姐姐和那位军校生如何了。

便笑着回答她道， 对，但林妹妹是红楼梦里的人物，怎么还跑到水浒传里去又是倒拔垂杨柳，又是替武松打虎了，还有那叫五体投地。

谢祁书听她这么说，倒有些紧张到手足无措，而后好像明白自己被揭穿不用心，又是惹得面红耳赤

辗转离乡四年，读书的日子虽然辛苦，好在姜舒侬付出的勤恳刻苦总有回报，不负这四年时光，不仅顺利毕业于霍奇基斯中学，还获得优秀毕业生，而后又被录取于耶鲁大学的预科，便又读了一年书。

四年里，姜家四人只能靠着每隔几个月才寄到手中的信件知悉对方。

父母和姐姐靠着信和照片，来发现舒侬的蜕变，字里行间流露出性子的愈发沉静，照片里透露出愈发惊人的美貌。而舒侬也从信里知晓父母的身体是否康健，姐姐舒贞与那位军校生又发生了些什么，好像那位从黄埔军校毕业后便升了少尉，决定留在上海陪舒贞上学，只是性格不似从前体贴，也不知是之前聚少离多导致的吗

舒侬几年没回家，便已经想好准备趁此假期，偷摸先回国。

可谁也不知，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