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 / 3)
上了。”
冯明达自嘲的笑了笑,背靠在官帽椅上,仪态端持,仿佛又是从前风雅端方?的一省宰相?了。
“说说陛下的条件吧。”他?说。
曹阳慢腾腾的“唔”了一声:“跟令君自己设想的差不多,夷冯家三族,唯有四房得以幸免;文襄公?子孙不肖,谋逆造反,灵位移出太祖皇帝宗庙;兴庆宫太后业已出家,方?外之人,不必为难;倒是令君作?为首恶,只怕要挨上三千六百刀了……”
说到此处,他?笑了一笑:“不过陛下又说,人岂能未卜先知,料定后世?实在不必因此苛责文襄公?。而自他?即位以来,令君办事还算得力,再兼之这一回?还要再为他?最后办一次差,凌迟处死便免了,斩首即可。”
这个结果?,冯明达这段时日以来考虑过千次万次了。
太极宫的天子究竟会如何?处置他?,更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随时都会落下。
他?知道自己是必死无疑,但?是除此之外……
冯明达放低身段,低声哀求:“我自知罪孽深重,累及先祖,死后也要以发覆面。我不敢奢求天子宽恕,只是小儿无辜,成年男子斩首,未满十岁的流放岭南,如何??”
曹阳看?着他?,冷冷道:“冯令君,就算我现在敢答应,你便敢信吗?你犯的可是谋逆大罪!天子法外开恩,宽恕冯家四房,已经给足了冯氏一族情面,如若不然,就该一个不留,再开冯家墓园,把死了的冯家人一个个挖出来曝尸泄愤!”
冯明达脸色煞白,嘴唇颤抖着,久久无言。
曹阳只是默不作?声的看?着。
如是过去良久,冯明达终于有了反应,捉住一旁因听?不懂大人说话而一脸无聊的稚儿,用力的推到曹阳面前:“就这一个吧——我愿为陛下最后尽忠一次,只求能保全这一个!”
年幼的孩童尤且不明白面前正进行着一场怎样的角力,只觉得祖父捏住他?肩头的那只手是那么的用力。
他?小小的身体被制住,只觉得难受,不由得委屈大叫:“祖父,痛!”
祖父没?有回?应他?,只是死死的注视着面前人。
有热到发烫的液体不间断的滴到他?的手背上。
他?又叫了两声,见祖父始终不理会他?,便气呼呼的撅起嘴来,目光触及到被濡湿的手背时,又被好奇心驱使?着,低头舔了舔上边的液体。
是咸的。
……
曹阳再离开冯家时,手边就多了一个稚童。
那小儿满脸茫然,依依不舍的回?头去看?:“祖父,我不能见见阿娘,再去义父家吗?她今天还说要给我缝毽子,要带着孔雀毛的那种,我去义父家住几天,她忘了怎么办?”
冯明达热泪瞬间涌出,背过身去,厉声呵斥他?:“快走,快走!”
曹阳则拍了拍他?的背:“去给你祖父,最后再磕个头。”
那小儿懵懵懂懂的照做了。
出了冯家之后,远离了熟悉的环境,他?终于开始害怕了。
于是他?更加用力的握住唯一一个熟人的手——其实这熟人也是刚熟起来的。
“义父,你要带我去你家吗?”
“不是,”曹阳说:“先去另一个地方?。”
小儿刨根问底:“什么地方?呀?”
曹阳道:“决定你以后到底是能管我叫义父,还是去死的地方?。”
小儿呆住了。
“什么?”他?瞬间警惕起来:“你是坏人?!”
曹阳看?了他?一眼,语气轻快:“是啊是啊,你终于发现啦!”
小儿傻愣愣的看?着他?,面前人也没?有像身边那些?保母一样,满面温柔笑意的开始哄他?,说都是骗他?玩儿的。
他?终于呜咽着哭了起来:“你怎么欺负小孩儿啊呜呜呜……”
这一?晚, 有许多人都不得?安枕,睁眼到?天明。
天色发乌的时候,都在心里劝慰自己, 等天亮就好了,然而真的到?了天亮,局势却仍旧未曾有丝毫转圜。
到?了往常上朝的时辰, 一?夜未眠、早就穿戴整齐的官员们试探着出了门,没走出去几步,便被拦下了。
戍守在各坊市门口和街道要处的禁军客气而坚决:“天子有令, 今日免朝,诸位且回?府去吧,无事便不要再外出了。”
官员如是?,勋贵如是?, 宗亲也如是?。
……
纪王妃刚送了丈夫出门, 一?转眼就见他回?来了,不禁上前?:“怎么又回?来了?”
纪王摘下头顶长翅帽, 递到?使女手上,同妻子道:“天子下令,今日无需上朝。”
纪王妃叹了口气:“这到?底是?怎么了呢。”
又不由得?担忧:“偏生大郎昨日出了门, 这会儿正好给堵在外边了,现下也不知?情状如何。”
纪王宽抚妻子:“那是?他岳家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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