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1 / 3)
“不是。”
“蛊是谁下的?”
周攻玉回答:“还在查,你不要急,这些日子先留在这里,等化了蛊,自然就能离开。
小满的脊背紧绷着,嗓音微颤。“那你是要做……做我的药引?”
周攻玉坐在小满身侧,低声哄劝她:“无事的,等蛊毒解了,你的身子也会好,这是林大夫想出来的办法,我没有骗你。留在东宫,不会有人能伤害到你,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小满抬起脸看他,周攻玉便伸手去拨开她两颊凌乱的发丝,宽大的袖子下滑,露出被白布缠着的手腕。
血迹渗透了层层包裹的白布,晕出一团扎眼的红。
这一幕仿佛刺痛了小满的眼睛,她瞳孔骤缩,甩开周攻玉的手往后退。
她面上满是惊慌,看他的眼神也带着不解。
“为什么非要是你?”
周攻玉眸光晦暗,俯身将小满按到怀里,语气有些无奈,带着诱哄的意味。“是我不好吗?”
她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等小满喝完药睡过去了,周攻玉才起身离开。
东宫守卫森严,四处都有照明的灯火。
即便是到了夜里,也是灯火长明,她不会因为四周昏暗而摔倒。
她睡不着,装睡也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周攻玉。
本来明日,她就该动身离开京城,连衣物都收拾好了,中途出了这样的差错,她不相信周攻玉什么都不知道。也许所为的蛊毒,只是为了留住她的一个借口。如果中蛊是假的,他手腕上的伤兴许也作不得真?
小满起身下榻,这才发现殿内的地砖,不知何时被铺上了软毯,赤足踩上也不会觉得冰凉。
她怔愣片刻,又缓缓坐了回去。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羊入虎口,身不由己。
若这些是假的,诚然,周攻玉又是在算计她。若是真的……
凭他以自己的血入药化蛊,她又该欠他多少?
小满想着这些,只觉得周身寒冷。
她不可能就此妥协,此事并非没有转圜的余地。人终究是血肉之躯,没有谁能毫无怨言的一直为另一个人割开皮肉放血。
是谁不好,非要是周攻玉。
比姜月芙先要传回府的, 是小满在蓬莱殿中毒的消息。姜恒知早早就在等候她回来,一见到姜月芙, 便冷凝着一张脸问她:“是不是你做的?”
姜月芙从小满倒下的那一刻就紧吊着一颗心, 如今回了府才稍微安定些, 哪里想到姜恒知立刻就来质问, 吓得她脸色一白。
程汀兰见了, 拉着姜月芙的手臂, 怒瞪着姜恒知, 语气怨怼:“别理你爹,简直胡说八道,月芙向来听话懂事,怎做得出这种害人性命的歹毒事?”
姜恒知冷笑一声:“做不出来?当初孙太傅的女儿,不就是让她推下水,这才招得那老匹夫记恨?”
被这一句戳到神经的姜月芙身子一颤, 睁大眼崩溃地为自己辩解。“说了多少次!我没有要害她性命!我不是故意的!事后我也后悔了, 你还要如何, 为什么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这件事!”
姜恒知见她反应激烈,心中越发怀疑, 阴沉着脸问她:“那你说,蓬莱殿发生的事, 与你有没有干系?”
姜月芙咬唇不答, 反问道:“你眼里有姜小满这个女儿,她可不把你当自己的父亲!我们才是一家人!凭什么你要一直护着她!”
这话就是承认毒是她下的,姜恒知只觉得两眼一黑, 险些喘不上气,只得将桌子扶稳了,抖着手指向她。“孽障……你……从前我只当你是骄纵,因你身子不好,我们便溺爱了些,怎知将你养成了这么个蠢毒的东西。无论如何小满都是你的妹妹!更何况她如今是太子的人,你还敢动她?我们姜家翻身的希望,全在小满一念之间!”
姜恒知抬起的手,还未及落到姜月芙的脸上,便又收了回来,最终仍是恨铁不成钢般深叹口气,眼神中满是失望。
“是我太溺爱你,也是我没有好好教导。”他面上尽是疲态,苍老的眼看向程汀兰。“为人臣,我做得不够好,为人父,为人夫,也没有一项称职。我对不起陶姒和小满,也没有守住对你的承诺。”
程汀兰眸中水光闪动,有一瞬的动容,很快又想到在府中目中无人的林菀,又觉得心中麻木,眼中也再不起一丝波澜,淡淡道:“大人无非是怪我没有教导好两个孩子罢了,事已至此,何必多说。”
姜恒知沉默片刻,不禁回想是从什么时候起,程汀兰对他的称呼,从夫君变成相爷,最后再成了大人。两人青梅竹马携手二十余载,如今也落得个夫妻离心的下场。
逃不过的,是兰因絮果,业障谁知。
姜驰望着姜月芙许久,攥紧的拳头慢慢松开,问道:“你下了什么毒,可会危机她性命?”
他不说话还好,一开口,姜月芙就像被点燃的炮仗,怒声道:“你给我闭嘴!用得着你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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