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凭破案冠绝京华 第118(3 / 4)
笼,在江面上洒下一片淡淡波光。
江风烈烈,秦缨拢着斗篷往乐声处寻,她从房门口走向船头,刚转过拐角,便见谢星阑独自站在栏杆处,他双手捧着玉埙,那古老的乐曲正由他奏出。
黎明前天光正暗,秦缨虽看不清谢星阑眉眼,却觉他茕茕孑立,凄凉伤情,她屏住呼吸未出声,只等埙声漫过江潮,喑哑地奏出最后一音。
“前面便是乌山湾。”
谢星阑语声沉肃,秦缨移步,站在了他身侧。
夜空如墨,两岸青山只依稀露出笔直轮廓,谢星阑幽幽道:“我还记得,江湾东侧有连绵笔直的峰峦,都叫乌山,当初走到跟前时正值冬雨淅沥,借着暮色,父亲还与母亲作了一幅‘乌山暮雨’图,后来雨势渐大,夜色亦至,到了晚间,江上尤其冷,舱房中燃了碳炉也难有用,母亲便令我早些歇下……”
秦缨心绪亦有几分沉重,待默然片刻,才看向谢星阑手中之物,“我还是头次听见有人吹奏玉埙,你竟会此道。”
谢星阑指腹摩挲,玉质微凉细润,一看便是保存了多年的旧物,“是父亲和母亲的遗物,当年沉船破损太过,装家具器物的货仓损毁,许多箱笼落入江中难寻,此物与父亲的文房之物放在一处被寻见——”
谢星阑垂眸看了一眼,“此埙,亦是父亲与母亲定情之物,埙在前朝曾被用于祭祀与丧葬礼乐,因此被世家贵族视为不吉,但我父亲钟爱此道,他少年时去母亲族中做客,正遇上母亲的外祖母过世不久,母亲悲痛,常偷跑去她外祖母房中哭泣,父亲发觉后,便在房外吹奏玉埙与她一道追思故人,几年后我父亲登门求亲,母亲一口便答应下来,后来父亲常奏古乐给母亲听,我亦跟着学过些许。”
秦缨听得动容,“你父亲母亲情深,亦令我想到了我父亲母亲,我母亲早年故去,父亲这些年来孤身一人,常将母亲生前喜欢的发簪带在手边以做哀思。”
谢星阑自然知道义川长公主李瑶病逝于丰州,他心头微沉,只想自己尚且记得父亲母亲如何琴瑟和鸣,可秦缨却自小便无母亲相伴,他转眸看来,便见秦缨裹着斗篷,匆忙挽就的发髻垂下几缕青丝,正悠悠垂在她颊侧。
他将玉埙收回袖中,“这支埙曲便为祭奠,这么多年了,他们应登极乐转世为人了,你母亲在天之灵见你与父亲安乐康泰,必亦能安息。”
秦缨应是,又看向极东之地露出的那抹鱼肚白,“天快亮了——”
这是个深秋晴日,很快便有朝晖破云而出,随着晨雾散尽,江面骤然开阔起来,本来汹涌的江流逐渐沉缓,只在有暗礁之地打出旋涡,掌舵的船工经验老道,远远便避开,待船帆升至最高处,船行得又快又稳,秦缨与谢星阑观察半晌,眉头都拧了起来。
不多时二人来到一楼,找来了付彪问话,一听又是问沉船事故,付彪苦笑道:“公子和小姐莫要担心,此处是万万不会出事的,你们看,这江滩平静,走熟了的船工,闭着眼睛也能走出去,即便再遇到那夜狂风暴雨,也绝不会在此地出事。”
说至此,付彪眉头微微一皱,“不过……不过在下好似听说过,此处好像真的出过船难,还死了不少人,应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秦缨心底“咯噔”一下,看了眼谢星阑又问:“你可记得那事故因何发的?”
付彪摇头,“这个说不好,常走水路的,大小事故都会被流传一阵,越说便越玄乎起来,什么‘百鬼滩’、‘索命峡’的,其实都是大家添油加醋的,江水会涨落,但江道几十年才有大变,哪就有那么多事故了,除了天气实在恶劣,多有人为过失。”
付彪如此说,越发令秦缨不安,待他离去,秦缨才望着大江南去的涛涛水流道:“此处只我一个外行看,也没有意阳十二滩凶险,且你说的雨夜,可比得上初三那夜?”
谢星阑眉眼森寒,“不及。”
秦缨一颗心沉至谷底,“那便得想方设法复查了。”
二人面色凝重,直令下楼来用膳的李芳蕤一惊,“出什么事了?怎么你们二人面色都这样难看?”
秦缨眉眼缓和两分,“还有三四日便到慈山了,我们在商议对策。”
李芳蕤恍然,“你们所作画像已十分细致,我看直接张榜通缉便可,他们坐船而来,总有相处十来日的同行者吧?这才过去不到两月,肯定有人记得他们样貌。”
谢星阑亦定下神来,“正是如此打算。”
李芳蕤弯唇,“好了,别担心了,我看你们配合得极好,说不定刚到慈山,就能靠画像抓到人呢,这途中尚有几日让你们苦思的。”
李芳蕤说完先往舱房走去,秦缨看向谢星阑,便听谢星阑沉声道:“已经过了十三年,眼下不急这一时片刻,从长计议。”
秦缨点头应是,这一整日都在舱房外观景,间或去与船工们闲谈几句,无外乎是探问此段江道之隐患,谢星阑猜到她做什么,为了防止她来来去去生了意外,专门让谢坚在旁跟随,秦缨见状,反倒让沈珞和冯聃回房中歇着。
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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