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仙_120(1 / 3)
栖逸峰景致不俗,顺着山间石径往下寻去,便见两侧花木掩映,日光被遮成了点点金斑,在地上落下深深浅浅的花荫。昆诸神识四下扫去,但见满山寂静祥和,连枝叶都不怎么拂动,景色优美得有些虚假,唯有两道落满斑驳阳光的身影真实地打破沉寂,往他这边步步走来。
果然是道修!
昆诸一眼就看出了池煦的来历,更看出了他与乐令不一般的关系。那两人竟还在说笑,行走时毫不避讳地并肩同行,而他本门弟子卢江倒像个跟班的一样落后几步,丝毫不晓得维护幽藏宗的尊严。
昆诸立刻端起掌门的架子,虽然脸还是一样木无表情,看不出动了真气,阳真神君的威压却是毫不吝惜地放了出去,直压到那外派修士身上。昆诸轻咳一声,一步踏到他们三人面前,冷冷看着乐令:“师弟,这外派修士是何人?你私自带人进入幽藏,还与……”离得这么近,他自能闻到那三人身上血腥气味和浓郁得化不开的腐臭死气:“还带他杀了本门弟子?”
乐令却是在他出现时便一步拦在池煦身前。池煦身上一向温煦的气息却是抖然锐利了起来,从后头拉住歹令的手,反将他拉到身后,在昆诸的威压之下站得笔直,淡然说道:“此事并非我与乐师弟挑起,而是有鬼道修士潜入幽藏。前辈必定听说过前些日子罗浮召集六州佛道门派开法会之事,就是为了这些不知起自何地,却又无声无息地潜入各派的鬼修……”
昆诸是来兴师问罪的,没心思听他这些闲话,只冷哼一声点出要害:“我师弟是幽藏宗元神长老,比罗浮现任掌教朱陵真君辈份年纪还大,那句‘师弟’是你能叫的吗?师弟、卢江,你们还不过来,跟在道修后头成什么样子!”
乐令正要替他分辩,池煦却忽然在他的手心里握了一下,安抚住他的情绪,自然地答道:“只要乐师弟还叫我一声师兄,我就还把他当作师弟。不管之前有什么缘故,我们毕竟是相处多年,就是他另有身份,也不碍着我们的交情。我明白魔道之分,也体谅前辈对我的防备,不过今日那鬼修之事牵扯甚大,请前辈不要只在意我的身份,误了正事。”
乐令也点了点头,在后头补充:“师兄请和我去一趟六仪峰,看看刘承祯留下的痕迹吧。我运气不好,老是遇上这种东西,想起来就寒毛直竖,可不能让他们在幽藏宗肆虐下去。”
昆诸自也关心方才那无形无质、带着淡淡阴气之物,沉吟了一阵,便出手封了他的真炁,将人扔回乐令的洞府,命卢江在外头好生看管。乐令看他没有直接下杀手的意思,便以目送情,安抚住池煦,下山后才拉住昆诸说道:“池煦在罗浮身份特殊,我是特地留下他的,以后还有大用。他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就是将来修为高了,也必能与我幽藏交好,师兄不必猜忌他。”
昆诸脸色冷淡,看不出喜怒,实则心里已恨不得把他的脑袋敲开,让他知道知道自己的身份。他当初几乎就玄阙半个妾侍,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就算玄阙老祖已飞升数百年,却又不是死了,怎么能公然地和正道修士拉拉扯扯?
上回秦休的事他还没问呢!那元婴在大会上说的话,可是直指他当初曾背着玄阙与外人有染……
偏偏乐令一点不觉着有什么,把自己要扶持池煦登上掌门之位,拔除秦休在罗浮背后所有势力,再叫幽藏抓着罗浮做跳板,借着清除鬼修的机会扩张东进之事絮絮说了一路,也不给昆诸一个教训他的机会。
等到了六仪峰,见到了满地脓血和衣物、法宝囊,昆诸心里也就放不下这点小事,专心询问起这些人到底出了什么事,又怎么会化成脓血。
练血魔功的人,除非身体完全烧化,或叫修同样功法的人占了身体,是绝不会死去的,更不会化成血水。眼下这么多弟子落了这样蹊跷的下场,哪怕都不是他心爱看重之人,昆诸心里也有些发凉,对之前池煦所说的鬼修更上心了几分。
乐令将刘承祯的事简短截说,又提起自己在罗浮时几回遇到的鬼修。他对着罗浮的人有许多事不愿说,如今为了自家门派,却是涓滴隐瞒都没有,连同东海冰揭罗宫旁那座残破洞天的事也说了:
“那洞天中死气弥漫,随处散布阴魄,以我看来,倒是鬼道修士修行的好地方。当初我和湛墨在那里遇到的鬼修修为只在阳神以上,甚或已有合道道君的能为,赔上我一条万年金龙才彻底除去他。”
就连女鬼朱绂也是在东海之滨立足,应当和那洞天也有什么关系。正好前些日子罗琛去那里取了死气和阴魄炼制法宝,说不定看到过其中的景象。昆诸身为掌门,自是要亲自处置此事,当即命人叫了上阳子与罗琛两个亲师弟商议。
乐令修为太低,便又被赶回本峰。昆诸此时也分不出心管他守身不守身的事,将此事一并交给卢江,命他另寻洞府看押池煦。
回到栖逸峰后可就轮不到卢江做主,乐令仍旧叫池煦住着自己的洞府,将卢江往从前住着弟子的地方一扔,自管回到小楼向玄阙禀报此事。
玄阙老祖身在峰上,这些事本也都早已收入耳目中,只是更愿意听乐令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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