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莺声(2 / 4)
“说的什么狗屁话。”金求岳拖他坐下:“你是什么身份?你是我的亲生队友。赶紧的别啰嗦,顺便也教教我,这和我过去看的账目系统完全不一样!”
他这里言者无心,露生却微微一呆。
若换做往日的金少爷,看账这个事情,是怎样也不肯让他做的。金少爷教过露生看账,可为的是要他自立门户,金少爷道:“你不能一直在我这里,以后总要自己做个班头,到时候人多账杂,你要学会自己看账。”
露生很不爱听这话,心中别扭,嘴上仍然撒娇:“我是一辈子也不出去的,只帮你看账就够了。”
金少爷笑道:“这是什么话?我的账,不用你来看,自然有当班的人去做。”
露生又拗起来:“是不许我看不成?”
金少爷永远的平心静气:“这些事不用你管,你爱玩也好,爱唱也好,只凭你高兴,生意上的事情太伤心思,不看也罢。”
露生脸上青红交加,金少爷见他面色难看,只得无奈劝解:“我只想你以后做了班头,不知多少辛苦,何必再为我费这个心?”他抚一抚露生的手:“前日梁医生还说你身体虚弱,多是因为心思沉重,开了药你也不肯吃,我劝你少寻烦恼,多养着,于身心都有益。”
他的语调是一如既往地温柔,而那温柔里含了心知肚明的冷漠。露生白闹了一顿,弄僵了气氛不说,反受教导,唯有垂头吃茶。金少爷还要再加一句:“都是我不会说话,又惹你生气,罢了罢了,这个账咱们不学了。”
露生心里惶恐,强忍着一腔眼泪和窝火,赌气仍道:“你不教我,明日再也别来。”
金少爷无法可处,过了三日,到底还是教他看账,只是金家的账本,露生到底没有看成。
那账本是当家人永远的秘密,他以为一辈子也不会有权力去看。
而金少爷再也不说任何安慰的话,就仿佛他从来不知道这对露生而言是一种缺乏尊重的伤害。连露生自己也不明白,到底赌气在哪里,他只是平白无故地,觉得心里不舒服。
可事到如今,金求岳轻轻巧巧一句话,账本就这么揭开放在白小爷眼前了。
有时想想,人的命运真是难料。说起来金少爷于他实在恩情不少,救他出来,又把他教养得知书识字,写算上都不逊于人,若是自己求得少些,不至于弄到反目成恨。可是人情这种事情,谁能预料当日和如今?
从来不觉得自己这一身能看会写算什么本事,谁知倒能帮上求岳的忙!
“真叫我看?”
“还要我热吻求你啊?”金求岳淫笑着抹嘴:“那来来来。”
露生又羞又急:“我说正事,你只说浑话!”他推开金求岳,正色道:“哥哥,你可知金家的规矩,账本只有账房先生和当家的能看,你让我看账本,不怕人家说闲话?”
其实没有这层规矩,至少金忠明没有这个规矩,规矩是金少爷自己不声不响立起来的。他在政商两界游走,账目上许多见不得人的事情,加之独断专行,闲杂人等当然不许染指。
金少爷没有想过,自己的规矩,把露生也算在“闲杂人等”里了。
金求岳见他说得郑重,不免惊奇笑道:“这是哪一家的狗屁规矩?我就没有这个规矩。”他拉了露生的手:“你是我老婆,老婆不许看账?”
露生静静瞧他一会儿,自己怄笑了:“算了吧!跟你这样浑人说什么正经话,我看就是了——谁是你老婆?”
求岳笑道:“儿子都有了,挂在外面呢!”
两人打打闹闹地看账,直看到日色向西,求岳伸懒腰道:“妈的,张嘉译这个狗比,说了下午来,这是打算晚上在这里蹭饭。”
政府办事黄金时间,下午五点,办完正好晚上喝一场。金总姿势很熟练,窗口叫周裕:“周叔叫厨房做几个好菜,看看家里有什么好酒,没有就赶紧镇上买去。晚上咱们估计要请客。”
什么清官!都是一样的!
露生也笑道:“你在这个上头倒很是很通,我去厨房看看,一个厨子被我打发走了,新来那个不知顶用不顶用。”
大家张罗起来,周裕正预备去镇上买酒,谁知政府的人说到就到。排场不大,只两个人,前头的是司机,后头那人从吉普车上跳下来。
求岳和露生迎出门去,不禁愣了一愣,居然是陶士官。
陶士官瘦多了,披一件军呢大衣,歪戴着军帽,军靴上马刺映着黄昏的夕阳,有点耍帅的意思,脸上两三道微凹的伤痕,不算狰狞,倒给他添了英武。故人相逢,露生自然惊喜:“陶长官,怎么是您?”
金总心里崩溃,怎么又是这个泰迪!
陶泰迪这次表现平静,不那么发春了,只是仍有些心潮起伏的神色,单手扶一扶军帽:“我现在第五军负责后勤,听说小爷您在这里,我就求了这趟差事。”他温柔地看住露生:“看您过得好,我就放心了。”
“……”金总好想打他啊。
为什么你们两个每次见面都这么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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