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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扬鞭(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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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总嬉皮笑脸:“开玩笑嘛嘻嘻嘻。”

官瘾癌有时真的挺萌的,他们不会贪污,只要政绩,而且有时候爱面子得简直可爱。把钱放在石瑛那里,金总很放心。

今天走的其实是险棋,在没有全盘把握之前,求岳不想让石瑛空欢喜一场,不然反而让他在张治中面前无法交代。

要等到绷带做齐,再告诉他这批绷带不要钱。

张嘉译到时候一定开心得像条二百斤的狗子!

此时他睨一眼姚斌,向他吹一口酒气——早上狂拿茅台漱口的——醉了吧唧地笑起来:“老姚啊,姚厂长,你脑子是不是有点问题?”

他把订单从姚斌手里摘回来,向他脸上晃一晃:“你看清楚,这是张军长亲自签的,印章!看见没有!他能骗我的钱?!”

姚斌尴尬地赔笑。

金总神神秘秘地附耳过去:“我跟你说,蒋公和汪院的关系,你是知道的。这笔订单就是我们表忠心的机会,越快越好,一定不能马虎。干得好了,后面还有一万件的订单,战争财,来得快!”他拍拍姚斌的胸脯,猥琐一笑:“你在厂里是有股的,这个还用我说嘛!”

姚斌心领神会地笑起来。

金总感觉这还不够真实,伸着脸又道:“这个事情都费了我很大力气,我许了那边一个漂亮丫鬟做小老婆,肉疼啊!”

翠儿在家里打了个喷嚏。

姚厂长和金大少一起猥琐欢笑。

他心中急速跃动,之前江北的纺织大厂长朱子叙暗暗来寻过他,问他有没有意思带股另投,他还犹豫了一阵子。现下看来,这犹豫什么?金家到底是金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现在又要飞上天了!

金总见他笑得满脸开花,心里也是一阵哈哈哈哈,他扶着周裕站起来:“事不宜迟,今天就赶紧把纺厂清扫开工,粗纱也全部开车出细。今天所有工人不要休息,连夜也要把工开上!”

姚斌点头不迭——这有何难?对资本家来说,最简单的事情就是虐待工人了。一夜不睡算个屁,只要能挣钱,哪怕死一批也没有鸟事!

纺织厂其实应当分为棉纺厂和织造厂两个部门,直到21世纪的今日,纺和织仍然是纺织业两个相互关联又互相独立的板块。纺厂出纱,是将棉花经由前纺、纱纺、筒捻等多个环节,把肮脏的原料棉变为成捻的粗纱。再开纱机加工,变成细纱。在有细纱作原料的前提下,织厂能将这些细纱织造出成品的毛巾、棉纱料和布料。

金求岳观察句容厂的结构,推测当初金忠明是先开毛巾厂,之后感觉细纱进货有些太贵,句容这里又可以产棉花,因此加设了棉纺厂。两厂在镇子西头联成一个厂区。

只是这几年句容厂疏于管理,姚斌也说“毛巾销路不好”,因此织造厂长期关闭,只做维护,不开机。运转维持的只有棉纺厂而已。

之前两天,金求岳在厂里巡视,那个时候他就未雨绸缪,要求姚斌打开织造厂,给毛巾生产的开工做准备。姚斌只是敷衍推脱,一会儿说机油不足,一会儿说人手不够,最后干脆说开机就是浪费钱,没有订单,开机不是白浪费粗纱吗?

连细纱的车机他都不想开。

求岳忍了两三天,今天扬眉吐气。姚厂长不待扬鞭自奋蹄,为钱开天辟地,这时候也不说缺人了,机油也无中生有地到位,姚厂长简直发挥社会主义的精神,战天斗地,亲自带着监工到工棚里,把轮休的工人也全部骂起来了。

午饭当然也不许吃。

工人们怨声载道,可是不做就要挨鞭子。二月虽然开春,朔风仍劲,监工们皮鞭沾着盐水,凝成薄薄的一层霜花,打在身上,有如倒刺。工人们敢怒不敢言,只能加把劲,快把织厂擦洗开机。

求岳在楼上吮着小茶壶,冷眼旁观,吩咐周裕:“告诉姚斌,收着点,老子的工人是拿来挣钱的,打死了他赔吗?”

周裕一溜烟地下去了,没一会儿,鞭子的声音停了,姚斌在下面朝工区二楼的金大少点头哈腰。

金总愉快地跟他挖鼻孔。

这一天从上午直忙到晚饭时间,姚厂长勤劳得午饭都不吃了,拿着一碗燕窝粥,英勇地不下前线。

进度比想象得要快,但也没有夸张到原地起飞。

求岳在楼上用了点镇上送来的小菜,他搔着光头沉思。

句容厂的人实在太少了。

海龙旗下也有纺织和服装部门,从现代的眼光推算,句容厂在民国属于中等规模的小厂,设备是中等,生产能力和上工率是小厂。如果按实上两万锭的工人计算,至少需要一千多人才能满转开工。

这几年人员削减得很厉害,现在厂里人手只有七百多人,四百人是在册员工,其余三百多人是季节性的短工。这些短工平时在家务农,春种秋收,棉花收获之后,正好应着农闲季节,来厂里赚家用。

不得不说,资本家真的很会节省开支。

这会儿为了加速上工,姚斌直接派人带着银元,又去镇上拉短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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