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鸡枞(1 / 2)
在他身后的林峥嵘鼻子更好使,行动一点不含糊,腿快地跑去占了打饭的第一个位置,看来这顿的油鸡枞可以省省了。
今晚真是奇了怪了,一连众人先是不可思议地发现大长脸老丁脸上有了笑模样,又惊喜地发现饭桶里平时的夹生饭变成了粒粒饱满晶莹透着米油的大米饭。
有人低叫:“天呀,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惹来老丁怒瞪,“你们这帮龟孙子,就不兴老子有进步吗?”没人肯信。
“瞧,连汤都换了花样,卖相真不错。”
林峥嵘打完饭,急嘴先喝了一口清亮的汤水,桌边围一圈知青紧张地问:“怎么样?咸吗?苦吗?有砂子吗?”见林峥嵘低头半天没回话,有人拍大腿,“完了,被毒哑了。”林峥嵘终于抬头,一脸恍惚,“我怎么看到有俩小人在跳舞。”
众人:“……”这什么情况?
不怕死的都喝上一口,喝过之后,沉默,对视,这是迷幻汤吧?好喝得想出去扭起来。
“你说这菌子咱们私下里也不是没做过,怎么都没法跟今天晚上喝的这汤比?”
“你弄得那是什么玩意?煮的稀巴烂不说,上面草根子都没收拾干净,你再看看你碗里的?”
“这要真是老丁弄的,你说他不会是回光返照吧?明天的饭估计要毒死我们。”
连长、教导员、司务长那桌更夸张,几个大老爷们快为了最后一根菌子打起来了,这几人家属都没跟过来,也是天天受老丁荼毒,鲜润的清炒菌子配软软的白米饭,这滋味绝了。
薛妙帮完忙已经功成身退回宿舍去了,任凭知青怎么打听,老丁都没告诉饭是薛妙帮着做的,笑话告诉你们不是给小薛找事吗,只在饭后跟郝连长他们汇报了一下。
教导员拍了司务长一巴掌,“你说你跟采购员两个天天跑出去跟人家抢那两块豆腐,忙得人都见不着,我们豆腐也没吃上几口,有那功夫还不如上山采蘑菇呢。”
司务长委屈,“我不是没这想法,我老家那只有榛蘑,这的蘑菇我都不怎么认识,要是现学速度也跟不上,给这帮人塞牙缝都不够。咱们经费有限,上面规定菜钱只能花在豆腐跟鱼上,想跟家属收购点都没招。”说完看向郝国兵,提议道:“人多力量大,要不我们给知青集中培训下,中午歇工时大家采点,这段时间的菜就有了。”
教导员也点头附和:“这帮年轻人吃的跟不上就开始作,职工家的鸡鸭也跟着遭殃,长期下去矛盾会越来越大。”
郝国兵沉吟了好一会:“捡菌子这事不能公开提倡,目前生产是第一位的,别忘了这里还有原先的领导班子,我们来了之后他们都退到二线,正不服气呢,动作大了小心他们背后搞事。
还有菌子得专业会辨认的人采,山上环境复杂,不说蛇,碰到白蚁窝就够受的。谁要是馋了,让他们放假或者下工自己去北山那片安全区采去。”
老丁插嘴:“他们那些脑袋活的会自己找食,不用你们愁,就是再给我配个会做饭的助手就好了。”
“你想要助手?我都想把你给撤了。不比不知道,感情我们以前吃的真是猪食。”司务长损得毫不留情,老丁也不脑,露着满口大黄牙嘿嘿直乐。
教导员感慨:“我们知青中真是卧虎藏龙,像今天饭做得这么好的小薛,二班的那个出黑板报的小湖北字写得那个气派,还有林峥嵘的文采也是全师数一数二。”
郝国兵点头,这帮孩子都被耽误了。不过别人先不说,这个薛妙倒是可以好好用用,郝国兵心里闪过一个想法来。薛妙有心插柳果然给自己赢得了一个转岗的好机会,那是后话。
……
第二天依然没下雨,薛妙吃过早饭又接着上山。今天换了一片搜寻,昨天没有发现的鸡枞菌,在东边一片幽深的林子里找到了一大片,鸡枞果然这样,要不没有,遇见就是一堆,采了满满一筐,又顺进福德居好些。
忙了一上午薛妙也饿了,手里这么好的新鲜食材当然要先满足自己的胃,藏在一丛叶片宽大的蝎尾蕉里,快速进了福德居。
还是福德居里最舒服,快活地给自己灌了杯柠檬蜂蜜水,薛妙开始处理肉质肥厚的鸡枞,洗干净撕成条,适量花椒、干辣椒,倒菜籽油爆香锅底,先大火把鸡枞煸出水分,再小火慢炸两个小时,缩干后的菌子颜色变成金黄,汪在一窝油里,一种极致的鲜香充盈在福德居里。快速下了二两面,浇上过油鸡枞再撒上切碎的小葱花拌匀,鸡枞口感稍韧用来佐面好吃到爆炸,薛妙大眼睛弯成月牙,好幸福啊。吃饱喝足,下山继续给老丁打下手,顺便培训下他的厨艺。
薛妙这几天病假一休,有人高兴万分,有人则心有不平,很快找事的来了。病假最后一天晚上,团部组织开学习会,这种会以前一周两次,自从顾宇宁当团长之后,改为一周一次,风气也与从前不同,早前动不动拉人批|斗已经收敛了很多,团里最近一次批|斗人还是因为有个职工家属搞破鞋被拉上了台。
没下雨,学习会在户外的大cao场里举行,几百号知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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