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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七章 思无邪即从容(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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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办事得力的话,以后等我师父回家,我再替你与师父说些好话,让你升任落魄山右护法,也是有机会的。”

周米粒愈发挺起胸膛,咧嘴而笑,只是很快闭嘴。

可是灶房里边,朱敛头也没转,“我觉得现在手上忙活的,就是大事。”

裴钱犹豫了一下,“老厨子,你还是去见那谁吧,炒那么多菜,吃不完咋整嘛。”

周米粒刚想要说些大义凛然的言语,结果被裴钱转过头,瞪了一眼,周米粒立即大声道:“我今儿不饿!”

朱敛这才放下锅铲,解了围裙,离开灶房和院子。

正屋那边,裴钱让周米粒将那些菜碟一一端上主桌,不过让周米粒奇怪的是裴钱还吩咐她多拿了一副碗筷,放在面朝大门的那个主位上。

周米粒拿了一个大碗,盛满了米饭,与裴钱坐在一张条凳上,因为周米粒需要帮着裴钱拿筷子夹菜喂饭,最近是常有的事情,经常需要她这位右护法建功立业来着,裴钱说了,小米粒做的这些事情,她裴钱都会记在功劳簿上,等到师父回家那一天,就是论功行赏的时候。

周米粒每给裴钱喂一口饭菜,她自己就狼吞虎咽一番,然后抬头的时候,看到裴钱望着那个安安静静放着饭碗筷子的空位上,然后裴钱收回视线,似乎有些开心,摇晃着脑袋和肩头,与周米粒说给她再盛一小碗米饭,今儿要多吃一些,吃饱了,明天她才能多吃几拳头。

周米粒起身后,屁颠屁颠端着空碗饭,去搁在一旁小凳上的饭桶那边盛饭。

背对着裴钱的时候,小水怪偷偷抹了把脸,抽了抽鼻子,她又不是真笨,不晓得如今裴钱每吃一口饭,就要浑身疼。

这一天,是五月初五。

————

修道之人,宜入名山。

陈平安在芙蕖国深山碰到了一对书生书童,是两个凡夫俗子,书生科举失意,看了些志怪小说和文人笔札,听说那些得道高人,莫不飘渺绝迹于幽隐山林,就一门心思想要找见一两位,看看能否学些仙家术法,总觉得比那金榜题名然后衣锦还乡,要更加简单些,所以辛辛苦苦寻觅古寺道观和山野老叟,一路吃了许多苦头,陈平安在一条山野小路见到他们的时候,年轻书生和少年书童,已经面黄肌瘦,饥肠辘辘,大太阳的,少年就在一条溪涧里辛苦摸鱼,年轻书生躲在树荫底下纳凉,隔三岔五询问抓找没,少年苦不堪言,闷闷不乐,只说没呢。陈平安当时躺在古松树枝上,闭目养神,同时练习剑炉立桩和千秋睡桩。最后少年好不容易摸着了一条带刺的黄姑婆,欢天喜地,双手攥住鱼儿,高声言语,说好大一条,兴高采烈与自家公子邀功呢,结果双手冷不丁就给刺得锥心疼,给跑了,那年轻书生丢了充当扇子的一张野蕉叶,原本打算瞅瞅那条“大鱼”,少年书童一屁股坐在溪涧中,嚎啕大哭,年轻书生叹了口气,说莫急莫急,说了句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安慰话,不曾想少年一听,哭得愈发使劲,把年轻书生给愁得蹲在溪边自挠头。

陈平安便取出竹箱背在身上,手持一根崭新的青竹行山杖,飘落在山路上,缓缓而行。“偶遇”了那书生和少年,便摘下竹箱,卷起裤管和袖子,也不多说什么,下了溪涧,瞅准一处游鱼较多的地方,然后开始搬运石子,紧靠溪边,在上游建造堤坝,一横一竖再一横,就开始在水浅不过一掌的自家地盘里摸鱼,很快就有好些黄姑婆和船钉子被丢到岸上。那少年眼睛一亮,觉得按照公子的说法,在江湖上,这叫醍醐灌顶,被相中根骨的武林前辈灌输了一甲子功力,在山上,就是仙人扶顶传授长生法!

少年都忘了手还火辣辣疼,依葫芦画瓢,搬石勺水,果真也有收获,都是些喊不出名字的野溪杂鱼,虽然无法与那位“前辈”媲美,但是与自家公子对付一顿午餐,绰绰有余。只是一想到火折子已经消耗殆尽,如何生火做饭烧鱼,年轻书生和少年又开始大眼瞪小眼,如果路线没错的话,他们距离最近的县城还有百余里山路,他们是真的好久没瞧见炊烟了,游历之初,觉得乡野村落那些烦人至极的鸡鸣犬吠,这会儿委实是有些想念了。

所幸那位瞧着半点不像歹人的年轻青衫客,又教了那少年一手绝活,摘了几根狗尾巴草,将那些已经被开膛破肚清洗干净的溪鱼串起,然后随手放在溪畔大石上曝晒。少年管他娘的,现学现用便是,将那些大的有巴掌大小,小的不过尾指长短的溪涧杂鱼,清洗干净后,一一贴放在了滚烫的溪畔石头上。

书生自报名号,芙蕖国鹿韭郡人氏,姓鲁名敦,邀请那位青衫年轻人一起在树荫乘凉,少年书童则蹲在一旁,看着不远处躺在石头上晒太阳的十数条溪鱼,偷偷乐呵。年轻人自称姓陈,来自南边的小国,一路游历至此。鲁敦便与他闲聊,主要还是希望能够与这位负笈游学的陈公子同行,一起去往他的鹿韭郡家乡,不然他早已囊中羞涩,还剩下五六百里路程,怎么走?其实返乡路途中,是有两处与自家还算世交之谊的当地郡望家族,可以借些盘缠,只是他哪里好意思开这个口,尤其是距离较近的那户人家,有同龄人在此次京城春闱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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