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六章 十四境(3 / 5)
我咬?”
龙君笑道:“虽说只剩下半座剑气长城,陈清都这把老骨头,确实让人有点难啃。给你熬过了这么些年,确实值得自傲了。”
陈平安转移视线,与那流白说道:“还不走?我再怜香惜玉,也是有个度的。”
流白眼神坚毅道:“今天你我一别,极有可能就是生死别离一场,你只管多说些,将来我与心魔问剑,毕竟不是真正的陈平安了。”
陈平安摆摆手,“劝你见好就收,趁着我今儿心情不错,赶紧滚蛋。”
流白不挪步,身形纹丝不动。
龙君讥笑道:“不过悟出一点粗浅的白骨观,以此洗涤心湖戾气,心情就好了几分?禅味不可着,死水不藏龙,禅定非在定时定,你还差了十万八千里,不妨说句大实话,白骨观于你而言,便是实打实的旁门左道,渐悟万年也顿悟不得。便是看出了自身化作极尽白净之骨,念头倒下,由破及完,白骨生肉,最终流光溢彩,再心神外放,无量无边皆白骨杂处,可惜终究与你大道不合,皆是虚妄啊。只说那本书上,那罄竹湖所有枉死众生,真是一副副白骨而已?”
说到这里,龙君前辈瞥了眼陈平安,轻轻摇头,不以为然道:“想要自欺欺人,将千百念头散落累累白骨上,好凭此勉强休歇片刻,那你就该乖乖躲起来,别来我这边自讨没趣。”
事实上,陈平安肯定不会在白骨观一途走得太远,就如龙君所说,只是一门试图暂时拿来“小睡片刻”的取巧之法。所以哪怕陈平安今天不来,龙君也会一语道破,绝不给他半点温养魂魄的机会。
陈平安微微皱眉,然后洒然一笑,手持斩勘,遥遥指向那一袭灰袍里边的模糊老者,“龙君前辈,好高的道法,为晚辈指点迷津,避免误入歧途,如何谢你?这么多年的辛苦护道,助我砥砺道心,如果不是你这副尊容,我都要误以为前辈是我家乡骑龙巷的那条左护法了。”
龙君笑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倒是反其道行之。”
陈平安再次转头,好奇问道:“真不走?真以为站着不动,多看我几眼,就是磨砺道心剑意了?”
流白看着那个年轻人,没来由感慨道:“你真可怜。”
陈平安眯眼而笑。
龙君突然以一份沛然剑气瞬间隔绝天地,不让那陈平安言语有传入流白耳中的可能,甚至不让她多看对方一眼。
没了龙君的剑气压制,遮蔽半座剑气长城的山水禁制重新关门。
流白发现自己视线模糊,无法看见对面丝毫,她愣了愣,“龙君前辈,这是为何?”
龙君说道:“你只需要知道一点,他先前让你见好就收是对的,并且他说这句话,本就是为最后一句话做铺垫,不然他说出口,你听见了,就可以让你心魔暴涨。”
流白摇头道:“我不信!”
由纵横剑气凝聚而成的老人身形,渐渐消散,再次变成空荡荡的一袭灰袍,龙君语重心长道:“走吧,没必要跟一条疯狗一般见识。以后好好练剑,若是你当真能够斩却此人显化的心魔,对你大有裨益,因祸得福,大道成就,有可能比先前更高。”
流白虽然不明就里,对陈平安的那句言语充满好奇,却也不会违逆龙君教诲,更不敢将自身剑道视为儿戏,与那陈平安作无谓的意气之争,她立即御剑离开城头。
在流白离开城头后,一直站在不远处的离真来到龙君身旁。
离真委屈道:“你对流白那小娘们,可比对我好多了。”
龙君只是转头望向北边那座城池遗址。
万年之前,以戴罪之身迁徙至此的刑徒,万事万物,一切由无到有。
离真问道:“你为何如此针对陈平安?”
龙君淡然道:“一个年轻人,能与我有何仇怨?只是任何一个想要成为陈清都第二的剑修,都该死。”
离真又问道:“我虽不是观照,但是也知道观照只是失望,为何你会如此?”
观照心态,跟那十万大山当中的老瞎子差不多,剑仙张禄之辈,大抵亦是如此。对于新旧两座浩然天下,是同一种心态。
龙君收回视线,默不作声。
离真问道:“咱们这位隐官大人,当真尚未元婴,还只是破烂金丹?”
龙君懒得言语。
离真自言自语道:“不过流白由衷可怜对方,也不算奇怪。”
天地寂寥,孤单一人,日月照之何不及此?
偶有飞鸟飞往城头,经过那道山水阵法之后,便倏忽掠过城头。既然不见日月,便没有昼夜之分,更没有什么四季流转。
脱胎换骨,心神凝聚,身外有身,是为阳神,喜光明,是金丹之绝佳栖息之所。
一粒灵光,出幽入冥,无拘无束,是为阴神,喜夜游,是元婴之寤寐修行之地。
陈平安与剑气长城合道,代价不小。
三者早已熔铸一炉,不然承载不了那份大妖真名之沉重压胜,也就无法与剑气长城真正合道,只是年轻隐官此后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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